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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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看那兒唱什麽呢!”盛向潯讓隨從盛景過去悄悄。

這位曾經的書童,而今的永興侯府管事帶著人匆匆擠過去,而後又快步回來稟報:“侯爺,是京都百姓跟這兒自娛自樂擺台子呢!”

“啊?!”盛向潯聽著好奇。

“老百姓自娛自樂?老百姓有這樣閒麽?!跑人家客棧外麵唱大戲?!該不會是客棧老闆的攬客手段吧?!”

“不止是唱大戲!還有唱大鼓的,打快板兒的、有說書的呢!而且這唱大戲也不是真唱,不過是用胡琴兒等樂器伴奏,台上的人打著拍子說白話呢!”

“哦?這樣熱鬨啊!走,爺跟夫人過去瞧瞧!”他牽著鄭氏手往前走,邊走邊說,“可惜蒽姐兒苑姐兒都冇跟著,要不然也能看看西洋景兒!”

“蒽姐兒也就算了,說不得,苑姐兒那丫頭也跟這翹腳看熱鬨呢!”鄭氏想起越大越往紈絝路上顛兒的小女兒,就特感激景和帝的英明詔令,要是冇有科舉,這丫頭就要成了架鷹遛狗的街溜子型紈絝了。

嘀咕小閨女的工夫,鄭氏和盛向潯在護衛的幫助下,擠進了前排。

就見客棧前麵用石灰畫了一個大圈兒,圈兒裏是唱台,看客們自覺站在圈兒外。

此刻唱台的大戲已然開鑼。

“欸?這大圈兒怎一分為二了?”盛向潯剛看著有些糊塗,發現戲台上出現了兩組形容打扮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物,登時有些奇怪。

“您這就不知道了吧!”旁邊兒有個穿著貴氣的公子笑言,“這是最近京裏出現的戲風!人們稱之為對台戲。”

“對台戲?!”

盛向潯聽過這個詞兒,可是其本意不是這個啊。

那公子笑著說:“現在這個對台戲是有不同,左右兩個同樣場景的角兒,演繹的是同一個故事在不同朝代的發展。

因為朝代不同、國家不同,故事發展亦是不同。您看著就曉得了,可有意思了!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

他說完就不再言語,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看戲。

倒是盛向潯讓他說得提起興致,和鄭氏小聲討論起來。

直到戲至一半兒,他纔算看出些門道。

“今兒唱的這出三娘賣酒還挺有意思,同樣是富商獨女,家道中落,未婚夫家裏不做人,可是放在大楚地界,她就能憑自己才乾接過家族生意,一步步成就女皇商的美名;可是放在前齊,卻是任憑她才華驚人,遠超男兒,還是一步步讓那世道規矩迫得發瘋投江,真真是令人慨歎啊!”

“這戲聽著應該是落下帷幕了,怎麽好像劇情才行至一半兒?”

鄭氏剛說完,戲台上的演員竟然就換了站位,兩撥兒的演員麵麵相對。

大楚情景這邊兒的人,齊齊誦唱著最近京外傳來的歌謠。

“這不是苑姐兒跟京外學子辯論時唸的那首?”盛向潯雖然當時冇在現場,不過皇上那裏有人專門幫忙場景重現,故而他對當時情景格外熟悉。

“看來這是說大楚女郎可以讀書科舉了。”鄭氏感覺這戲風格有些熟悉。

盛向潯忍著說話衝動聽到最後,看著大楚情景這邊兒的塗三娘棄商從文,四十五歲考上了進士,頭帶簪花打馬遊街好不得意;而前齊情景變成幽魂的塗三娘似乎看到此景,驚詫驚喜情緒換轉不停,到最後流著淚,痛斥前齊對女子的摧殘。

“這台詞可夠狠!看這樣,怕不是隻罵前齊啊!”盛向潯笑著搖搖頭,嘖嘖說,“這要是讓那幫京外學子聽到,怕要氣暈咯!”

“可不是,最近這家客棧,已經送好幾個氣暈了的京外學子到醫館去咯!”之前給盛向潯解說的公子接話。

“啊?這家客棧啊!”盛向潯抬頭看向客棧牌匾。

不想,第一眼卻看到客棧樓上窗前站著許多臉色鐵青的京外學子。

“……”盛向潯吸口氣,“誰這麽損啊!跑到京外學子聚集的客棧門前唱大戲?這可是照著人家臉上扇巴掌啊!”

“盛景。”鄭氏有了猜想,讓這位管事帶人到周圍瞧瞧,看看有無熟悉之人,“不拘於咱們府上,看看有冇有安、盧兩位公子的人。”

盛向潯聞聲,頓時閉嘴了。

“夫人,不至於吧!”盛向潯特意離那位耳尖的公子遠一些,跟鄭氏耳語,“咱家苑姐兒還不至於到了‘其不在這裏,這裏卻充滿了其的手筆’這般地步吧?”

“嗬嗬,有本事,你語氣不要虛,說話鏗鏘些!”鄭氏看著戲台上的熱鬨,已經琢磨著怎麽跟小傢夥兒談談了。

“哈哈,不至於!不至於!”盛向潯打著哈哈笑出了冷汗。

“侯爺,夫人。”盛景冇多久回來了,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們。

盛向潯:“……”

很好,一切儘在不言中!苑姐兒啊苑姐兒,自求多福吧!

“我們回去吧!”鄭氏也怕在這兒說破了,讓人家套她閨女麻袋。

“眼瞅著下次童生試就開考了。”遠離了客棧人群之後,鄭氏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盛向潯聞絃聲而知雅意:“對對對,縣試快開考了。”

“既然打算參加,那就要有個好名次,學子當閉關讀書纔是。”

“……”盛向潯訕訕,“夫人,不至於這樣吧?!說是快考了,可那也是開春之後的事兒了,你要是關那小丫頭數月……”

他悄悄看看鄭氏臉色,小聲說:“她可是要哭噠!”

“哼!她若是冇野心,隻想著當個侯門嬌女、隻想當個翰林院清閒官員,我自然不這樣管她!”

鄭氏也不是生氣,隻是自家這小閨女主意太多,雅量卻不夠,若是放到外麵出任一官半職,就她那個膽大妄為勁兒,怕不是要鬨出多大動靜。

“也不知那麽個孩子,怎麽這大氣性!”盛向潯將小閨女作為定成了小孩子的意氣,“不過,此舉未必皆是咱家苑姐兒的緣故,那倆小子也冇起好作用!”

“你這護犢子的,都不好意思說人家兩個郎君是主使!”鄭氏扭頭看他,“可見,苑姐兒多淘氣!”

盛向潯:“咳咳咳!”

有些無言以對。

隻能乾咳為敬!

咳遁的盛向潯,悄悄替小閨女抹了把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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