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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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家大門口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一人高兩人合圍的青色石頭,橢圓橢圓的,是海岸邊常見的那種石頭,被海水打磨的光滑透亮,不知道怎麽有一塊孤零零地立在沙灘上。

葉晨吃完飯,在屋子裏散步,走到大門口,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沙灘、大海,不由覺得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心裏不由地響起了一首海子的詩——《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訊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隻願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雖然這個才氣風發,希望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詩人,最後抱著一本聖經臥軌自殺,但在他純淨如風的心裏,一直有這樣的一個夢,有一個麵朝大海的房子,春暖花開,餵馬、劈柴、種些糧食和蔬菜,周遊世界…

葉晨那一刻,麵朝著大海,暖暖帶著腥味的海風習習吹來,正值陽春三月,柵欄裏的花都開了,蜂蝶飛舞,他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所詩。

他想起這首詩的時候,又注意到了家門口沙灘上那顆孤零零的大石頭。

那顆大石頭橢圓橢圓的,像一個望夫石看著遠處藍色的天空、大海,還有白雲、海鷗。

一個帶著些許童心的念頭在他腦子裏突然炸裂了開來。

他有些興匆匆地爬別墅頂頭上的閣樓,那裏就是個雜物間。他在雜物間的工具箱裏翻箱倒櫃,找到了一把刻石頭的刻刀,又找的一些毛筆墨汁,紅色油漆。

柳家人看著這葉女婿在閣樓裏一陣折騰,然後下樓提著一個工具箱往大門口走去,有些奇怪。

都問他乾啥去?他說冇事找點事消遣。

柳姐正在花園裏逗弄著二姑媽家女兒的三歲小丫頭,是個眼睛大大,皮膚雪白的小公主。

柳姐瞧著葉晨提著油漆筒子,喊了一聲,就抱著小丫頭跟了上去。

葉晨一手拿著小工具箱,一首提著紅色油漆筒子,走到自家門口沙灘上,來到那塊大石頭附近。

他放下油漆筒子,打開工具箱,想了一會,戴上手套,先拿出一張大白紙還有墨鬥針,比量了一會兒。

然後他凝神,拿著細毫毛筆在大青石頭上開始寫字,開頭寫的正是“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然後一個一個接著寫,每一個字落地他都要仔細瞧一會兒,過了半個小時,一首黑色小字的詩就浮現在大石頭上,方方正正,令人賞心悅目。

葉晨是有毛筆字功底的,他本科專業讀的是漢語言文學,學校課程裏有毛筆字課程,他學了毛筆字,寫的不差,方方正正,規規矩矩,雖冇大家之類的味道,卻有一股秀氣。

花了半個多小時把海子這首詩用毛筆寫在石頭上後,他隨後拿著刻印的刻刀,開始印著筆跡挖字,看起來是個很細心的功夫。

他這個過程一直凝神關注,很專心,柳姐抱著堂妹家的小丫頭在旁邊,對葉晨所做的事不解。

“你比比劃劃的在做什麽”柳姐問道。

“找些事做!”葉晨手上動作微微停下,似反射弧慢了半拍,半晌抽空回了一句,又專心做起了自己的事。

柳姐知道葉晨不想被打擾,雖然疑惑也不作打擾,安靜地看著。

她看到了那首詩,而懷裏堂妹家的小公主,像個好奇寶寶,嬌滴滴地說:“姑姑,那些字怎麽唸的啊?”

聲音稚氣未脫,奶聲奶氣,嗲嗲地讓人可愛。

柳姐順著小公主的意思,笑著念出了這首詩。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

柳姐讀著讀著這首詩,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就像這陽春三月的海灘,涼風習習,暖陽高照,滿園花開,感覺這心情就像陽春三月的暖風,心裏暖暖的。

小丫頭還小,聽不明白什麽詩,隻是天真的大眼鏡撲閃著,奶聲奶氣地說:“姑姑,我們家的大房子不就是麵朝著大海,春天開花嘛!”

柳姐笑著說是。

暖風習習,這個天氣很舒服,別墅區很多人跑到了沙灘上散步,吹風、曬太陽。葉晨專注著在那塊大石頭上刻刻畫畫,一隻手痠了換另一隻,在大沙灘上成了一道另類的風景。

有一些散步的老人看葉晨很專心地乾活,會閒心停下步子好奇問一下。

一個大爺操著一口魔都話,問:“小夥子,你乾啥子咧?”

葉晨慢悠悠地轉過頭,笑了笑,“弄些小玩意。”

”我知道,小夥子這叫街頭藝術!“有個老頭悠悠然說道。

下午快四點的時候,葉晨手上的事終於忙活兒完了,刷完了紅漆,一首娟秀的刻字小詩出現在青色大石頭上,平添了幾分光彩。

此時,石頭周邊圍了一些人,有的拿著手機拍照,這些人認出了葉晨,有的人還不知道葉晨和他們是同一棟小區,頗為興奮地哢哢拍照。

一個大學教授帶著一家人來海邊散步,路過這邊,瞅了瞅熱鬨。

這位文質彬彬,在魔都某個大學裏任職的文學教授,看到了石頭上那首詩,唸了起來,眼前一亮。

走到葉晨近前,頗有興趣道:“小夥子,這石頭上的詩是你寫的?”

葉晨說是!

”寫的還挺不錯,有點才氣!“這位教授擅自點評了一般。

葉晨笑了幾句,就拿著工具和油漆筒子離開了。

這時,教授上大學的女兒臉色有些異樣地拉了拉他爸,小聲說道“爸,你認識剛纔那人是誰嗎?”

”那個年輕人?不認識啊,咱們鄰居裏冇見過。“

“他是葉晨!”

“不認識!”

“寫《飛鳥與魚》的那個葉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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