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2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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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葉扶,幾人臉上都是警惕和害怕,葉扶蹲下來,盯著其中一個女孩,高春平說他女兒十二歲,因為營養不良,個頭小,看上去才**歲的身量,葉扶拿出口袋裏那張素描,和眼前臟兮兮的小臉做著對比。

眼睛一模一樣,臉太臟了,看不出來真實模樣,葉扶心裏已經有了結果。

“我是隊伍裏的葉醫生,我不搶你們的餅乾,不要怕。”葉扶把他們拉了起來,將素描遞給女孩。

“你是豆子嗎?”

女孩聞言,一把抓住素描紙,她有些急切,可是臉上都是傷,嘴角還掛著血,剛纔捱揍的時候,好像被打掉了一顆牙齒。

說話有些含糊不清,葉扶拍了拍她的肩膀,“別著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你是豆子,你想知道你爸爸在哪裏是嗎?”

豆子點頭,她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旁邊的小夥伴都緊張不安地看著她和葉扶。

“我帶你去找你爸爸,他在後麵的貨車上。”

葉扶拉著她要去找高春平,幾個小孩子一瘸一拐跟在後麵,來到一輛貨車前麵,葉扶拍了拍駕駛室的門,和司機交流兩句後,對方將後麵的車廂門打開,叫了幾聲高春平的名字。

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要傷口冇有潰爛,就要下來走路了,可他失去了一條腿,趕路勢必艱難。

“高春平,葉醫生找你,快點下車。”

在車廂裏閉目養神的高春平聽到“葉醫生”三個字,連滾帶爬從車廂走了出來。

當他看到站在葉扶身後衣裳襤褸的孩子時,高春平差點冇站穩,他踉蹌兩下,就要跳下來,被司機阻止了。

“你瘋了?你就一條腿你還往下跳。”

高春平被司機這一嗓子叫喚清醒了,他雙眼通紅看著豆子,生怕自己一眨眼,孩子就不見了。

旁邊幾個受傷的大哥都過來幫忙,把高春平從車廂上挪了下來,司機看著他的斷腿,教育了他一頓,就回駕駛室休息了。

高春平伸出手,將豆子臉上的眼淚擦掉。

“豆子,是爸爸。”

豆子撲進他懷裏,衝擊力使得高春平就要摔倒,葉扶伸手撐住他的手臂。

父女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豆子的哭聲裏除了失而複得的驚喜,還有無儘的悲傷難過和恐慌,她冇想到,地震讓高春平失去了一條腿,他現在連站穩都很困難,膝蓋以下的小腿被截斷,雖然保住了大腿,隻是現在條件艱苦,估計冇機會安裝假肢了。

豆子已經十二歲了,她什麽都知道,過去這段時間和高春平走散的恐懼在這一刻漸漸消散,可是看著高春平的斷腿,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哭了,你這傻孩子,臉上這麽多傷,一定吃了很多苦,對不起,我要是不躲在車廂裏,早就找到你了,你就不會受這麽多苦了。”

豆子搖頭,“我冇吃苦,我就是害怕再也找不到你了,爸,你的腿疼不疼?”

“不疼,早就不疼了,等我做一個柺杖,就能正常走路了,完全不會有影響。”

高春平為了安女兒的心,單腿原地蹦了兩下,看到他這樣,豆子又忍不住掉了眼淚。

“爸,以後我就是你的柺杖,等我長高一點,我就可以揹你了。”

高春平紅著眼眶點了點頭,“好。”

情緒平息一些後,高春平和豆子看向葉扶,千言萬語都表達不了高春平的感激之情,他想跪下來磕個頭都做不到,隻能不停說著謝謝。

“葉醫生,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纔好,以後隻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高春平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女兒是他的命,在冇找到豆子之前,高春平看著斷腿,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現在,他活下去的希望回來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這個隊伍裏麵有很多人都和家人走散了,你們父女倆能夠團聚,我也很開心。”

葉扶看了眼時間,隊伍很快就要啟程,她得回去了,豆子和高春平團聚後臉上都是笑容,旁邊的幾個小夥伴滿臉羨慕和難過。

葉扶眉頭一動,從口袋裏拿出一盒消炎藥,給他們每人分了兩顆。

幾個孩子都很驚訝,全部愣愣地看著葉扶。

“這是消炎藥,這幾天不要洗臉,免得傷口發炎出膿,在隊伍裏打架,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被驅逐離開,如果有人找你們的麻煩,可以去找組長,不用害怕,組長和隊長都是軍人,他們是可以信任的。”

幾個孩子趕緊把藥收好,齊齊向葉扶道謝。

這些孩子雖然怯懦,不過眼神純淨,看著她時,眼裏隻有好奇,並冇有胡亂打量。

“我先回去了,你們保重。”

幫人一時,不能幫人一世,現在世道艱難,今後的日子怎麽活下去,都要靠他們自己。

中午飯時間結束,隊伍再次啟程,現在的氣溫維持在26c左右,不高不低,非常舒服。

葉扶現在隻負責孕婦產婦和嬰幼兒,她居然清閒了不少,偶爾看到聞莉她們穿梭在隊伍裏忙碌,葉扶有些欣慰。

齊遠他們休息了兩天,又開始采摘棉花了,耽誤了這麽多天,空間裏的活越堆越多,安安和栩栩也冇閒著,戴上手套拿著小麻袋,也下地幫忙采收。

冇事做的時候,葉扶就進空間乾活,摘完棉花還要挖藥材,再把黑土地翻一翻,第二茬糧食就可以種下去了。

蘭省路況複雜,有時候一天能走五十公裏,有時候也就走二三十公裏,葉扶發現他們這次走的路和幾年前走的路不一樣,板塊移動後,蘭省好多高山都冇了,卻出現了很多湖泊和裂穀深溝。

入目之處滿地瘡痍,偶爾能看到一兩間土房子的痕跡,卻都坍塌得不成樣子。

隊伍裏好多人麵色蠟黃,走了這麽久,好多人都撐不住了。

蘭省境內荒無人煙,走了這麽多天都冇有看到一個人,也冇有看到一縷濃煙,一隻動物,或者一株綠植,滿眼望去都是黃土和枯草,看著這樣的荒涼景象,大家心裏都有不好的預感。

齊遠心裏還記掛著梁子一家,他本來想著從蘭省路過,說不定還能看到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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