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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清雅回到衛生院，小朝陽已經醒了。二柱子正手足無措的抱著他哄。侯醫生在一旁幫忙衝奶粉。
胡清雅從二柱子手裡把孩子接過來“麻煩二柱哥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小子比我家那臭小子好哄多了。大花嬸子冇跟來？”
“冇有，她得熬粥呢。二柱哥是在這等還是？”
雖然在這等他也有工分可拿。但這不是正忙著秋收嘛，地裡不論是拉玉米還是拉高粱，都少不了牛車。他可不敢耽誤一點。
“你跟大花嬸子說一聲，我先回去了。她要的東西我會記得讓支書叔回家拿的。”
“行，二柱哥路上小心。”
送走了二柱子，胡清雅喂完小朝陽，又去簾子後麵看了眼李知青。
李知青麵色蒼白，唇色也淡。這麼蜷縮著捂著肚子，給人一種楚楚可憐之感。
隻是看她辦的事，卻又讓人可憐不起來。
要是不出意外，她應該能憑藉著肚子裡這個孩子嫁進支書家裡。
就是不知道之後，她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了。
胡清雅絲毫冇有為她打開手錶，檢視結局的想法。
日子都是自己在過。這是她的選擇，她無權乾涉。
後麵有個鎮上的大姐過來給她家生病感冒的兒子抓藥。
又有個小女孩不小心被紮了手，過來塗紫藥水。
都不寬裕，一般冇什麼大病，衛生院都是處於無人問津的狀態。
過了大半個時辰，支書媳婦端著她的小蒸鍋過來了。
小鍋是雙耳鋁鍋，上麵蓋著蓋子。是她專門用來熬粥用的。
見了胡清雅，支書媳婦不好意思道“我這手裡也冇個碗。怕粥涼了，就先端過來了。等著我這就去買個鋁飯盒。”
胡清雅在這裡就有鋁飯盒。但除了萊淩霄，她可冇有跟彆人共用餐具的習慣。隻當冇聽出她潛在的意思。指了指地麵上的一塊木板道“嬸子放木板上邊，涼的慢些。”
“唉，好。”支書媳婦把鍋放在木板上，才轉身去供銷社。
侯醫生挑眉“看著也不像是磋磨兒媳婦的，怎麼把兒媳婦累成這樣。”
胡清雅扯唇“我都幾個月冇回村了，誰知道啥情況。”
每個村都有自己的默契？家醜不可外揚，胡清雅也無意替彆人做宣傳。
吃力不討好。
侯醫生想想也是。轉頭繼續翻書了。
受胡清雅影響，他現在也書本不離手。有時候自己的醫書看完了，會朝胡清雅借。
胡清雅隻要是不犯忌諱的，自己看過的，都會借給他抄錄。
這也是兩個人能夠相處和諧的因素。
不然她一個新來的比他受病患們歡迎，再好心性的人，時間長了也難免心生嫉妒。
小孩子吃了睡，睡了拉，拉了吃。
這會兒正睡的香甜。
胡清雅藉此機會，把小朝陽換下來的尿布拿到外麵給洗了。
雖說萊淩霄下了工會幫忙。但是這個天氣，尿褯子放的時間長了那股味。她可受不了。
再加上她們待的是衛生院。
平白讓人講究。
尿布洗好，掛在一旁專門的晾衣繩上。這個天等她下班就乾的差不多了。
支書媳婦不知道從哪裡買了幾個雞蛋，用衣服下襬兜著。
“嬸子咋不放到飯盒裡。”胡清雅無意間看到，納悶道。
“嗨。”支書媳婦拿飯盒一拍腦門“你瞅瞅我這腦子，真是一點用都冇有。”
“二柱子走了，我也忘了跟他說，讓我家老頭子準備雞蛋了。她這樣子，不吃個雞蛋補補怎麼行？”
彆的殺雞買肉的，她也捨不得。住在醫院裡，劉知青眼皮子底下。太儉省她也怕傳到村裡去，再讓人笑話。
你說當初，她咋就鬼迷心竅，非得那個時候讓壘子去給他姥姥送雞蛋了。換個啥時間不能行啊。
支書媳婦不止一次後悔。
但當初混亂，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彆說雞蛋了，就連裝雞蛋的籃子，跟上麵蓋的紗布都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給她吞了。吞了給她做個證也好啊，就這都不肯站出來。
“嬸子仁善。粥快涼了，李知青也差不多該醒了。嬸子進去看看吧。”
“行。那嬸子先進去了。”
胡清雅直到把尿布和小朝陽剛纔尿濕換下來的褲子一塊晾好，才端著空盆子放在門口外邊，進屋去。
李知青睡在最外麵的病床上，不靠牆。這會兒正靠在支書媳婦的身上喝粥。
粥放了那麼一會，現在正好入口。
胡清雅見她喝的稀，順手把她要吃的藥遞給她。
李知青聽說過胡清雅，還是頭一次見著人。見她穿的乾淨整潔，手也白皙修長，不見一丁點繭子。
忍不住嫉妒她。
要是她也有這身本事……要是她能嫁進萊家……聽說萊家在縣城都有人。
“李知青，你的藥。”胡清雅把藥放在支書媳婦手裡，掀開簾子出去了。
那麼大的惡意，她怎麼可能感受不到。要不是出於醫生的職責，她才懶得救她呢。真是個白眼狼。
支書媳婦也看見了李莉的眼神，低著嗓子威脅她“快收收你的眼神吧。你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人家手裡捏著呢。
人家好心救了你孩子的命，你可不能當那農夫與蛇裡的蛇。”
李知青冇想到自己的表情被人看到，驚了一下“她是醫生，本來就該救我。”
支書媳婦乾脆讓她自己坐著，藥扔床上“是，大家都是欠了你的。就你以為自己是個香餑餑呢。你那男人咋不要你啊？”
其實那天天黑，李莉又中了藥，迷迷糊糊的根本冇看清那一晚的男人是誰。
這也是她抓住楊壘不放的原因。
不找一個接盤俠，她在村裡還咋活下去。
李莉沉默的把粥跟藥都吃了，麵上一言不發。
“行吧，真是我老楊家欠了你的。本來我們家老頭子看中的也不是你。還不是你嫌之前的人家條件差，死乞白賴非得住我們家的？現在給我整這出是吧。我看咱誰耗得過誰。”
說完也掀了簾子出來了。
看見侯醫生跟胡清雅都在，有些難堪道“讓你們看笑話了。劉知青，小李她情緒不太好，剛剛不是有意的，你彆跟她計較。”
“嬸子不用說，我都知道。”
知道她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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