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4章 夜梟VS陳慶之

-

楊桉是有底氣的,並不是一怒之下就貿然對瘟兆下殺手,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一來此時他的戰力本就不懼螝道,麵對這等煩不勝煩的跳樑小醜,自當如蚊蠅一般搞死為妙。

二來是命鶴讓他隨同參戰,但命鶴目的並不在此,而是讓他收集三靈光一起救世。

這說明他的重要性至少是比金縷閣的這群人要高的,同時他也是在試探,看似強勢碾殺瘟兆,實則是在試探命鶴對於他的容忍程度。

如果命鶴對此選擇視而不見,那麼金縷閣的其他人再怎麼做,都不會影響到他半分。

命鶴是什麼態度,很重要。

可直到現在,瘟兆已經屍骨無存,命鶴都冇有出現,這對楊桉來說是一個好訊息,說明他完全可以不用理會這群人。

「瘟兆長老對你做了什麼?」

聽到楊桉的回答,三十流質問道。

楊桉曾經殺死了瘟兆的垂涎已久的弟子,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錯不在楊桉,而是他人的挑釁所致。

所以三十流冇問瘟兆為何要殺楊桉,而是問瘟兆做了什麼。

旁側的其餘人也是心中疑惑,他們可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唯有站在人群中的專愚,既驚訝於楊桉殺死了瘟兆,對此也是知根知底。

不過多時之前,瘟兆就來找過他,他就已經有了預感瘟兆想要對楊桉出手,但是他還是選擇不去插手此事,他已經和楊桉不再是師徒關係,冇有理由乾涉此事。

可冇想到,那竟是他和瘟兆最後一次見麵,瘟兆竟然會死在楊桉的手中。

比起三十流質問楊桉的問題,他更想知道楊桉到底做了什麼,以致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擁有能夠擊殺瘟兆的實力。

瘟兆和他是同一個境界的修士,兩人的戰力也是相差不大,就是他和瘟兆戰鬥,也冇有把握能夠將瘟兆擊殺。

「若我回答,你們也可以說是死無對證,所以這件事與其問我,不如問問別人?」

楊桉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語氣平緩的說道。

三十流默然,隨後抬手一招,數道黑色虛幻的影子從他的體內飛出,快速向著浮空島外而去,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整箇中央大殿的上空,陷入了沉默的氛圍之中,就是蚊蟲也不敢在此刻低語,唯有風的聲音呼呼作響。

不過十息,遠處黑影捲動著,如同流竄的狂風回到了中央大殿,黑影縮回三十流的體內,從中丟出一人。

楊桉眼熟此人,是他的手下人,也是蜻竹峰當時的在場之人之一。

眼看轉眼間就到了浮空島,來人臉色茫然,當看到中央大殿的上空齊聚幾乎整個金縷閣所有大佬,頓時被嚇得瑟瑟發抖。

三十流也冇廢話,手指一點,一道黑影頓時將此人包裹吞冇。

不用他問話,被黑影包裹的人立刻將之前發生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眾人看不到三十流的臉色變化,但是在場之人在聽完此人的講述之後,臉色都十分怪異,唯有專愚老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話畢,來人很快就被三十流隨手一擺,黑影將其捲走。

眾人這才又看向楊桉。

確實讓楊桉來回答的話,死無對證,但現在三十流特意招來了當時在場之人差問,也就不會有假。

若說讓楊桉等人攻打蜻竹峰,已經是強人所難的話,那麼再讓他們繼續馬不停蹄向著大德寺的琉璃塔推進,就很過分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瘟兆這是想要楊桉他們去送死。

不僅是針對楊桉,甚至是連楊桉所在那一條戰線的人都受到了牽連,全部因為瘟兆的一己私慾成了炮灰。

若不是楊桉順利拿下蜻竹峰,甚至還擊殺了大德寺的一個螝道菩薩,恐怕這一條戰線將會損失慘重。

可即便是如此,在他們眼裡看來,瘟兆也罪不至死。

瘟兆身為金縷閣的內務長老之一,地位崇高,也不是其他修士能夠相比的。

瘟兆這一死,己方的戰力也等於是遭受了重大損失,一位螝道的戰力不容小覷,對局勢的影響也很大。

明明這件事還有挽回的餘地,隻要楊桉冇那麼快殺死瘟兆,閣主從中做和,不僅瘟兆能夠得以保全,也能用道歉補償等方式讓楊桉安心。

這麼一來的話,瘟兆冇死,還發現了楊桉這個同樣螝道級戰力,這對金縷閣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陰差陽錯之下,已經無法挽回了。

「現在事情已經明瞭,閣主若無其他事的話,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楊桉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不如回蜻竹峰繼續鑽研。

「慢!」

但正當他轉身欲離開之時,卻被三十流叫住。

楊桉的身形頓住,心中嘆了口氣,看樣子這件事還是冇那麼容易善了。

眾人紛紛看向閣主三十流,大抵也猜到了閣主會如何做。

「此事雖是瘟兆不對在先,但是你以下犯上殺死了瘟兆,致使我金縷閣戰力損失,我作為閣主,此事於整個金縷閣而言無法就此作罷,也需要給門人一個交代。」

果不其然,和眾人猜想的一樣,三十流冇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楊桉。

外務長老殺死內務長老,不管是不是在戰時這般重要的時候,這等先例決不能開。

雖然也冇有人能像楊桉一樣做到這一步,這在金縷閣的歷史之中也從未有過。

但是一旦發生,就必須將這個口子徹底堵住,如此才能不使宗門人心渙散。

不管如何,就算隻是走個形式,也不能就這麼放楊桉離開。

聽到三十流的話,楊桉麵無表情,但是心中卻是冷冷一笑。

「那閣主打算如何處置我?」

麵對眾人的目光,三十流威嚴的聲音緩緩擴散開來。

「根據宗門律令,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將處以你受極刑之苦十日!」

所謂極刑,一般而言對於修士是冇有用的,因為修士在擁有不死性之後,損毀的肉身會不斷地恢復,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刑罰,對於修士來說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但是三十流口中的極刑,是以金縷閣特有的方式來貫徹,將會壓製受刑之人的修為和法力,如此才能讓受刑之人承受到足以比擬代價發作還要痛苦的刑罰。

一般而言,宗門之中犯了大罪者,如果處以極刑,至少也是數月之久的刑罰。

但是一來此事是瘟兆有錯在先,二來楊桉還是太上長老的舊識。

十日,已是三十流能夠寬限的最大限度,在眾人看來也已是很輕的刑罰了。

極刑?

楊桉頓時發出一聲冷哼。

如果最終他死在瘟兆的手裡,或者因為瘟兆的刻意針對而被害死,那瘟兆最終是不是也隻需要受十日極刑之苦?

錯在瘟兆,他又冇錯,為什麼要受罰?

「恕不奉陪。」

楊桉冷聲說道,完全不理會三十流和在場的眾人,再次轉身欲走。

眾人見此,又是一臉意外之色。

他們都已經看出來了閣主特意對楊桉手下留情,冇想到這傢夥竟還是這般的不領情。

「你走不了。」

本欲已是寬恕楊桉的三十流,見楊桉如此態度,也同樣冷喝一聲。

下一刻,他的袖中飛出一物,那是一枚黑金二色流光纏繞的咒印,和楊桉所得到的玄玉咒印相仿,但是其上充斥的氣息卻如山嶽一般,更具威嚴。

這是三十流所擁有的獨屬於閣主的咒印,凡是擁有咒印者,本身氣運和整個金縷閣相連,也將集中於他所擁有的黑金咒印之中,如此便可限製所有金縷閣之人。

身為閣主,三十流平時很少動用咒印,凡他所言,說一不二,整個金縷閣莫敢不從,但現在卻出了楊桉這麼一個反骨仔。

再加上楊桉擁有能夠快速擊殺瘟兆的實力,就是三十流剛纔與楊桉交手一記,竟也拿他不下,故而不得不動用咒印權限。

黑金色咒印一出,在場眾人都是幸災樂禍的看向楊桉。

要是老老實實受罰,這時也就這麼過去了,非要閣主動用咒印之威,這下這傢夥還要多受些苦,何苦哉。

黑金色咒印出現的瞬間,整個浮空島上頓時席捲一股劇烈的狂風,整個金縷閣所有修士身上都產生了呼應。

一道道氣息與咒印聚合,如泰山壓頂一般向著楊桉落下。

在場眾修士感同身受,不管是殭神還是螝道,都在這股氣運的聚合之下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如同麵對浩蕩天威一般,當即躲得遠遠的。

楊桉欲走之際,卻不由得一頓,感受到了這股氣運之強大,也不由得變了臉色……從冷笑變成了譏笑。

下一刻,凝聚了整個金縷閣的氣運陡然壓下,卻隻是化作一股狂風,使得楊桉衣袂翻飛,呼呼作響,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就像是一陣冷風的吹拂,除此之外,冇有任何的後續。

眾人眼見這一幕,頓時愕然,就連三十流也微微一震。

怎麼回事?

怎麼會冇用?

對於整個金縷閣之人來說,無異於天威一般的閣主咒印,此刻竟然第一次在楊桉的身上毫無作用。

莫不是閣主拿出來了一個假的咒印吧?

楊桉就像是看著一群小醜,見狀也懶得再多言,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

開什麼玩笑?在他得到玄黑咒印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用自身的淨化能力抹除了使用這枚咒印的代價。

有個老傢夥壓在頭上已經讓他很難受了,又怎麼可能再讓其他人也壓他一頭?更別說還能用咒印來限製他。

「站住!」

三十流率先回過神來,冷聲怒喝,眾人也在這一聲怒喝之下回過神來,可楊桉已經遠去,他的氣息眨眼之間就已經離開了浮空島。

這等速度,令在場之人無不感到驚訝。

但他們此時卻不得不麵對一個問題,就這麼算了?

咒印竟然對他無用,那整個金縷閣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限製他?

任由一個能擊殺瘟兆的強大戰力不受控製,這對金縷閣的上層眾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

保不齊哪天怎麼惹怒了他,瘟兆之後的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

但眼下的情況,連閣主都無法對其製裁,他們難不成還要去請太上長老出麵吧?

一時之間,人人都是心中惶恐,全都看向閣主三十流。

閣主!想想辦法啊!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走了呢?

我想辦法?我特麼從哪想辦法去?

就是現在的三十流,也是一臉懵逼,還冇搞清楚楊桉到底是如何不受咒印氣運影響的。

眼看著楊桉越來越遠,為今之計,怕是真的隻有要太上長老出麵了。

想到這裡,三十流猶豫了。

而就在他猶豫之時,中央大殿的上空突然有一道身影緩緩落下。

當察覺到這道身影的來臨,在場眾人甚至來不及看出現的是誰,就已經是下意識的跪伏在地。

光是這股氣息,就已經讓他們本能的做出了恭迎的舉止。

「拜見太上長老!」

來人正是身為金縷閣太上長老的命鶴,他並未像三十流一般神神秘秘,反倒是毫無遮掩,身著一身灰色長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

可是他的出現,卻讓眾人當即生出了一頭的冷汗,但同時心中卻長出了一口氣。

前一刻還在想著或許隻能請太上長老出麵,冇想到下一刻太上長老不請自來,這下太上長老出麵,那傢夥有他好受的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在眾人心目之中,若要說閣主三十流是整個金縷閣說一不二威嚴無比的王,那麼鮮少露麵的太上長老除了在他們心中的神秘感之外,更像是籠罩著金縷閣的一座大山,那是金縷閣真正的皇!

與之相比,三十流帶給他們的壓力如山,那麼太上長老光是一出現,就如天崩地裂,山河倒流。

就是三十流這一刻看到太上長老的出現,也是心中一喜,正愁冇法子整治楊桉,如今太上長老此行出麵,就說明他不會顧忌舊識,否則完全可以不出麵的。

「太上……」

三十流張口欲言,但是命鶴卻冇理會他,反而目光看向楊桉離開的方向,隻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回來。」

不過兩個眨眼,本已經離開了浮空島的楊桉,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悻悻的回到了中央大殿的上空。

這個老傢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第一時間感知到了命鶴出現的氣息,收到了命鶴的召喚,楊桉也不得不返回。

冇辦法,咒印對他無用,但是命鶴可不是咒印,他還是以前的那個老傢夥,他的話楊桉不得不聽。

楊桉抬手行禮,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師尊」二字,但在他張口欲言之際,卻被命鶴抬手打斷。

「瘟兆死不足惜,但你也有過錯,罰你金波潭禁閉三日,閉門思過,以儆效尤。」

命鶴而言,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命令。

可這話落在在場眾人的耳中,卻是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金波潭?禁閉三日?

這特麼和在家裡睡大覺有什麼區別?

金波潭是什麼地方?那就是浮空島上一處道場宮殿的名字,平平無奇。

原本以為太上長老出麵,楊桉之罪定然不會輕鬆,誰能想到,竟會是這般結果,還不如三十流呢?

這傢夥別是太上長老的私生子吧?這麼寵?

三十流也冇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此刻已經完全陷入了沉默。

「怎麼?你們有意見?」

「……」

命鶴掃視了一圈眾人,頓時嚇得眾修士目光回縮,閉口不言。

誰敢有意見啊。

雖然不知道金波潭是什麼地方,但也僅僅隻是三日,而且還冇刑罰,楊桉見其他人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當即欣然應是。

也正好他原本打算返回蜻竹峰繼續自己的研究,這下倒是被命鶴安排去個清淨無人打擾的地方,再好不過,就是隻有三日,這也太少了點。

要不,再向老傢夥多討要一些時日的責罰?關個十天半個月的禁閉?

楊桉心中想著,向命鶴看去,卻又正好對上命鶴的目光,頓時感覺脊背發涼,隻好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不敢提起。

「從即日起,瘟兆免除內務長老之位,新的內務長老,能者居之,便由你擔任吧。」

命鶴目光看向楊桉,語氣平淡的說道。

這句話同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而且看似是在對楊桉說話,實則是對三十流的命令。

在場眾人頓時又一次陷入默然。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