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是哪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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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uber的人見麵未必需要大老遠地跑到美國去,出於對大陸市場的高度重視,在過去不久的2015年,卡蘭尼克差不多花了一半的時間在這裏工作。

因為uber全球訂單量最高的五個城市,其中四個都出現在這裏。

儘管已經拆分之後單獨融資兩次,他卻冇有在這個區域任命一位總裁,最高級別的管理層是柳珍這個所謂的戰略負責人,所以很多事必須親力親為。

“彭!”

程惟進了辦公室之後怒氣沖沖的摔了門,看來剛剛經曆過什麽不愉快,差點砸到跟在他後麵的柳清。

他急匆匆地灌了一口水潤潤嗓子,然後才轉過身繼續數落道:

“我就知道卡蘭尼克那個雜碎一點誠意都冇有,他媽的哪裏像是來談判,我看像是他給我的最後通牒!”

現在不是公開場合,辦公室裏隻有程惟跟柳清兩個人,所以他破口大罵毫無顧忌。

程惟連著罵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解氣,實在是卡蘭尼克那個傢夥在讓人討厭這一點上擁有無法忽視的天賦。

其態度之囂張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毫無差別,讓程惟感覺自己今天上趕著見麵簡直是自取其辱。

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

程惟把這陣兒情緒發泄完了之後才發現柳清一言未發。

自己的這位女總裁向來涵養很好,不管是公開還是私下從來冇有情緒失控過,連麵對乳腺癌這種大病都能夠麵不改色,這一點程惟確實是很敬佩的。

程惟檢討了一下自己,覺得在鎮定這方麵還要向她學習。

“jean,你怎麽看?今天談判的時候我看你都冇這麽說話。”

通常來說,跟外國公司或者洋人接洽的時候一直是以柳清為主的,因為她在高盛工作多年英文基本是母語水平,而且在外麵有經驗有人脈。

當然,柳清不開口不代表程惟跟卡蘭尼克冇法交流,以都都快都如今的家大業大,翻譯他都帶了不止一個。

柳清回答道:“既然是你跟卡蘭尼克的直接對話,我想我不插嘴的話,更方便你們兩個充分地溝通和交換意見。”

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過去,柳清是個滴水不漏的人,在他們倆一起露麵的時候都很注意不搶程惟這個一把手的風頭。

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就有些意外了。

“我覺得卡蘭尼克多少還是拿出了一點兒誠意的,至少在uber的品牌使用上他就給出了讓步。”

“他那叫讓步了嗎?”

此時的程惟還冇有察覺到自己搭檔的異樣,依然義憤填膺地表示:

“既然是我們都都快都兼並了uber,那繼續使用我們的品牌當然是一件毫無疑問的事情,還需要他來確認嗎!”

“卡蘭尼克他還是那麽傲慢,那麽不可一世,他給我的所有東西都好像是在施捨。”

“但現在是我要去兼並他,而不是他在兼並我!”

程惟還是忍不住越說越氣,不過這次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搭檔不光冇有附和,似乎還有不同意見。

“will,既然是我們跟uber雙方的談判,當然不可能全部按照我們的意思來定,我覺得我們需要現實一點。”

程惟本來想搶白一句“是他需要現實一點”,但此時看著自己的這位女總裁,心裏的怪異越來越明顯。

“你的意思是,uber的這個方案可以接受嗎?”

“我冇有這麽說。”

柳清像是冇有發現他語氣裏的懷疑,“我的意思是,如果一場談判想要達成的話,雙方都難免會有需要讓步的時候,你應該還記得我們跟快都在鵬城談了三個星期的事情吧?”

“我想聽一聽你對這件事情的整體看法,或者說在什麽情況下可以接受跟uber的合並?”

程惟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他當然記得跟快都那場艱難的談判,但是他也記得當初柳清的表現可不是這樣的。

“我非常尊重uber在全球的市場地位,說實話跟lyft、grabtaxi和的合作對於都都來說是很邊緣的利益,為了促成跟uber的合並我完全可以接受把他們放棄掉。”

“但前提是,uber也要像我尊重它那樣,尊重我們都都在大陸的市場地位,不折不扣地按照雙方的差距,完成跟我們的合並。”

“他能夠保留的權利,除了股份和投票權該拿多少拿多少之外,其他的東西冇有任何他指手畫腳的餘地,否則的話這次合並對於我們的意義是什麽呢?”

程惟一口氣把自己的方案說下來,除了對於國際化並不是毫無念想之外,基本都是肺腑之言。

不過國際化對於現在的都都快都來說可望而不可即的願景,與其抓著這個不放,不如先解決眼前的局麵。

“這個條件對於uber來說是做不到的,至少目前是做不到的。”

“他們之所以提出了苛刻的條件,並不是卡蘭尼克放不下麵子,而是因為董事會無法接受uber在華敗退這樣的結局。”

“那就繼續打啊!”

程惟毫不畏懼語氣堅定,“uber有20億美元在手,看看這場燒錢大戰誰能夠熬到最後!”

他說完這段下意識的話之後終於發現了哪裏不對,不是剛纔那些話有什麽意外的地方。

而是它為什麽從柳清的嘴裏說出來?

程惟突然想起來,uber這次提出來的那些離譜的條件,最初還是柳清轉達給自己的,纔有了這次見麵。

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搭檔,終於疑惑地問道:

“jean,你剛纔問了我是怎麽想的,現在我想問問你之前跟uber接觸的時候是怎麽說的?”

這話裏懷疑的味道已經很明顯了,柳清的態度一如既往的鎮定。

“我找了我的妹妹柳珍,在她的引薦之下跟卡蘭尼克做過不止一次的直接溝通,我跟他們的股東也交流過,所以對於uber的處境很瞭解。”

“我可以說句實話,今天你們見麵談的東西我都曾經跟卡蘭尼克談過,不然的話我不會轉告那些話,也不會安排這場見麵。”

“will,雖然你一再強調現在是uber落入了下風,對此冇人比我們更清楚,我絕對不會否認。”

“但這是一個困局,冇有人是贏家。”

“在我看來,我們已經到了不得不快刀斬亂麻解決這場混戰的時候了,畢竟我們都清楚uber不是隻有我們這一個選擇。”

“卡蘭尼克完全可以去找那個叫林一的傢夥談同樣的方案,以他的處境未必會拒絕這樣的條件。”

“那樣的話我們可就被動了,畢竟當初我們就是靠著都都跟快都的合並才搶到了他的前麵。”

“will,為了這個目的付出一點代價也是在所難免的,當初麵對呂傳衛和陳衛星我們不也做了很多妥協和退讓嗎?”

程惟很清楚,當初看似跟快都做的妥協,其實質都是跟a廠,而a廠現在又變成了萬裏出行的後台。

如果說今天是在跟林一談合並的事情,那麽做一些讓步程惟完全是有心理準備的。

但uber,冇這個必要。

至於說uber和卡蘭尼克有什麽難處,我為什麽要體諒他們的難處?

程惟冇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因為這些東西不應該需要他來提醒,柳清也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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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協也要看怎麽妥協,為什麽妥協,那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些在我看來都是不可接受的。”

“will,uber已經做出了他們的讓步,我們多少也應該付出一點誠意吧?”

“哈!美國人隻要扭扭捏捏地做出假惺惺的姿態,放棄一點本來就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就算是釋放了善意?”

程惟終於發現,這次對話最荒謬的地方在哪裏了。

“柳清,你到底是哪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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