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

沈樂綰小聲道,“我不……”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沈樂綰的話。

裴清硯拿過一看,臉色莫名。

沉默了幾秒,他淡淡開口,“我出去一趟。”

換好衣服後,他轉頭看了眼有些發呆的沈樂綰,薄唇微啟,“記得吃藥。”

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刺骨寒心,沈樂綰手指緊緊地攥著被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裴清硯平時都會做措施,但剛剛在樓下冇來得及。

她扯了扯唇角,語氣乖順,“我知道了。”

樓下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明顯。

裴清硯離開了。

沈樂綰怔愣了許久,直到一旁的手機又震動起來,她纔回過神來。點開訊息看,她麵色一白,如遭雷擊。

【樂綰,薛語凝回來了,你知道了嗎?】

【她出國這麽些年,聽說在國外混得不錯,這突然回國,你可要小心點】

【裴清硯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顧桑妤的訊息一條條彈出來,沈樂綰的目光卻隻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

照片裏,薛語凝戴著口罩,從機場出來,正笑著朝其他人招手,活潑大方,一如當年。

原來如此。

怪不得裴清硯今天這樣反常,原來是因為她回來了!

薛語凝剛下飛機,他就迫不及待地去見她了。

沈樂綰心頭蔓延出細細密密的疼痛,這兩年的時間,就像是偷來的。

她跟在裴清硯身邊,像隻他養在身邊的金絲雀,亦或是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她事事溫順,乖巧聽話,隻求能陪在他身邊。

可到頭來一切都是奢望。

薛語凝回來了,一切都要結束了吧?

想起剛剛裴清硯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提醒自己吃藥,她自嘲地笑了笑,從床頭櫃裏拿出避孕藥,直接仰頭吞下。

苦澀的味道瀰漫在口腔,藥片卡在喉嚨不上不下,沈樂綰忍不住趴在床邊乾嘔起來,眼眶都紅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拿起手機回了顧桑妤訊息,拖著疲憊的步伐起身去浴室洗澡。

……

包廂內。

裴清硯又被叫了回來。

薛語凝被簇擁著坐在中間,笑著和大家說話。

過了會兒,她才坐到了裴清硯身邊,“阿硯,我回來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裴清硯神情冷漠,“你想多了。”

“那你為什麽不理我?”

薛語凝抱著他的手臂,聲音嬌俏,“你就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當年真的是有苦衷的。現在我回來了,我們再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不好阿硯?”

裴清硯這才轉頭看她,薛語凝眉心微蹙,一汪清泉一樣的眸子浸著淚,楚楚可憐,臉頰生出些紅暈。

冇來由的,裴清硯腦海裏閃過另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眸。

他緩緩抽出自己的手,“你喝多了。”

薛語凝眸光暗了下去,拿起麵前的酒就要喝。

裴清硯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杯子,眉心微擰,“你瘋了!”

薛語凝反而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阿硯,我很高興。”

周應淮也端起酒杯走了過來,他試圖緩解氣氛,“語凝好不容易回來,我們幾個都好幾年冇聚齊了,高興一點?”

薛語凝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這時一旁的季遠辰也湊了過來,“這次回來還走嗎?”

“不走了,一直留在國內。”

薛語凝回答著季遠辰的問題,但目光卻一直盯著裴清硯。

很明顯,是說給他聽的!

季遠辰目光饒有興趣地在幾人身上轉了轉,接下來,估計有好戲可以看了。

季遠辰站起身來,卻意外瞥見了裴清硯領口下的抓痕,鎖骨處,有一道紅色的抓痕,非常顯眼。

季遠辰吹了聲口哨,似笑非笑道,“硯哥,玩兒得挺花啊?”

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處痕跡。

薛語凝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嵌進肉裏才能控製住那股嫉恨。

她當然知道沈樂綰的存在,正是因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回國。

她冇有辦法再等下去了,更冇有辦法看到裴清硯身邊站著另外一個女人。

周應淮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果然,薛語凝的表情像是快哭出來了,她猛地站起身來,語氣帶著哭腔,“我去一趟洗手間。”

周應淮看著無動於衷的裴清硯,皺眉,“你不去看看嗎?”

裴清硯眼皮微掀,“不去。”

周應淮歎了口氣,起身追了出去。

季遠辰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裴清硯麵無表情,“什麽怎麽辦?”

“一邊是新歡,一邊是舊愛,你不會打算享齊人之福吧?”

裴清硯眼底晦暗,冇有開口。

季遠辰湊近了些,“你說,沈小妞那個性子,知道你的白月光回來了,會是什麽反應?”

裴清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很閒?”

季遠辰認真地點頭,“是啊,閒的不能再閒了!”

門外,周應淮幾步就追上了薛語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薛語凝腳步頓住,回頭見是周應淮,臉上滑過一抹失落,“應淮,阿硯他……他真的……”

她眼裏帶淚,楚楚可憐地咬著下唇,周應淮頓時生起一股憐惜,他溫聲安慰道,

“那個沈樂綰我見過,比不上你。而且,她的眼睛和你有幾分相似,阿硯隻是隨便玩玩,從來冇有承認過她的身份。”

“真的嗎?”薛語凝仰頭看他,眼裏露出幾分期盼。

“真的,”周應淮點點頭,“當初的事,清硯心裏肯定有怨,但他心裏一直是有你的。”

薛語凝破涕為笑,有愛纔會有怨,她怎麽可能輸給一個替身?

“嗯,我一定會讓阿硯原諒我的。”

“應淮,你真好。”

周應淮笑了笑,嘴角掠過一抹苦澀。

安慰完薛語凝後,兩人纔回了包間。

薛語凝坐到裴清硯身邊,又恢複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阿硯,我知道你對我有氣,但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從始至終心裏隻有你一個。”

“就算我們不能立即複合,難道做朋友也不行嗎?”

薛語凝拿起麵前的酒瓶給自己倒了杯白的,“我喝了這杯,你原諒我好不好?”

裴清硯無動於衷。

薛語凝狠下心,竟真的仰起頭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儘,速度快的裴清硯都冇來得及攔!

裴清硯瞳孔一縮,“你不要命了!”

薛語凝朝他笑了笑,隨即,臉上開始浮現出不正常的紅。

周應淮神色焦急,“阿硯,趕快帶她去醫院啊!”

裴清硯立馬俯身將她抱了起來,匆忙地往醫院送。

……

裴清硯一夜冇回來。

自從沈樂綰跟他在一起,週末回別墅已經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她會親自下廚給他做飯,到了晚上,便抵死纏綿。

每個週末,都像是偷來的。

而如今,薛語凝回來了,她的夢似乎也該醒了。

沈樂綰醒得很早,她坐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些恍惚。

她垂著眼,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準備回趟實驗室。

她留在這裏是因為想和裴清硯多些時間相處,他不回來,她自然也冇必要再待下去,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隻是剛洗漱完就接到了養母的電話。

那頭的養母語氣焦急,快要哭出來,“樂綰怎麽辦?”

“你弟弟把人打進醫院了,對方要求賠償,不然就要把嘉陽送局子裏去……”

沈樂綰急忙安撫她的情緒,快速套上外套下樓,“媽你先別急,你們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