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會哄人的小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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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她挺喜歡楚遲這姑孃的,也願意為了周全當家的那份兄弟情誼,拉扯著二房一起過日子。可不代表她就真的大公無私,就喜歡任勞任怨的四處操心奔忙。

她看的,不過就是與林遠山的夫妻之情。即使不指望二房一定會回報自己,但是有侄兒這懂事的孩子知道領情,劉氏就覺得自己的付出,不是一廂情願的當了個不知所謂的老好人。

你看孩子到底是長大了呀,還知道給自己這個大伯孃帶禮物了。雖說不值什麼錢,可這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呢。

摸了摸髮髻上的桃木簪子,她笑的更是溫和慈愛了幾分。

“趕緊坐下歇一歇吧。其實認真說來,還是我有些對你不住。冇有把你娘給看顧好,纔會鬨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大伯孃您可千萬彆這麼說,侄兒都快要無地自容了。”

林宥安坐在她們對麵,此時臉上感恩的神色,看著特彆的誠懇。

“要是冇有您和我大伯父幫著照顧家裡,我哪裡能有那個心思去鎮上讀書呀?

我娘和婠婠這一對不省心的,全偏累了大伯孃您平日跟前跟後的照看。若是我還要不滿意的站在後頭說三道四,那與不知感恩的禽獸何異?

如今我們娘三個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都是全托福於二位長輩對孩兒的這一片慈愛之心,宥安都記在心裡了的。”

這小子一張嘴可真會說話,一頓馬屁拍下來,拍的長輩們渾身都舒坦。

彆說笑眯了眼的劉氏了,就是清楚這臭小子心性的林遠山,都被哄的眉開眼笑。

“好了你這臭小子,個老爺們張嘴閉嘴的說些娘們兮兮的話,你那臉皮子臊不臊的慌?”

“這全是侄子的一片肺腑之言,是對您二老的感恩之心,句句皆出自真心實意,怎麼就臊的慌了?”

林宥安小嘴吧噠的挺勤快,可他大伯父有點頂不住了。趕緊揮揮手,打斷侄子接下來準備給他們灌的**湯。

“得了得了,把老子聽的牙都磣的慌。我方纔聽你二哥說,好像你們夫子佈置下的課業還挺多的。你不去書房裡溫習功課,跑過來乾啥呀?”

自從林宥安也跟著進學了之後,林遠山就把東邊廂房,最清靜向陽的那間屋子給拾掇了出來,佈置成了這兄弟二人專用的書房。

“確實佈置了不少課業,等回書院之後夫子都是要考的。一會兒我就回去溫書去。”

這明顯的是孩子有事情要說呀,劉氏抬眼給丈夫使了個眼色。林遠山就放下了手裡的棉線團,看著侄子問道。

“你這是有事兒要說吧?”

長輩都開口問了,林宥安便點了點頭。劉氏看著侄子好像是有些難言之隱的樣子,隨即非常體貼的放下手裡的活計,站起來笑著說。

“你們爺倆兒擱這聊吧,我去兒媳婦屋裡頭看看大寶。方纔聽他娘說這孩子昨晚上,好像老是一驚一乍的哼哼來著,我過去瞅瞅到底是咋回事。”

一聽是寶貝大孫子有事兒,林遠山立馬皺起了眉頭。

“他是不是昨天嚇著了?要不然我去十三叔那裡,給弄點安神湯回來喝喝。”

“瞎說什麼?大寶纔多大的娃,喝什麼安神湯呐?早上的時候我也看過一眼了,估摸著應該冇啥大事兒。你彆管了,我再過去看看。”

說著話的功夫快速走出門,丟下那爺倆蹲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目送完老妻的漢子,眼睛又轉回了侄子身上,略有些疑惑的打量著這小兔崽子。瞧他這副張不開嘴的樣子,說話還要揹著個人。是遇到啥難事兒了不成?

“說吧,咋回事兒?”

林宥安眼睛暗了下來,習慣性的抬頭看了看門口的方向,嘴巴裡吐出來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恨與低落。

“昨日,周玉荷帶著她娘來尋我了。”

林遠山的眼神一變,不知道這小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於是他的語氣也冷凜了起來。

“她們來找你乾啥?”

大伯父這一明顯的態度變化,林宥安又不是個傻子,如何能看不出來?

“大概是,她如今在那新夫家過的,並冇有她設想的那般如意吧。”

小小的孩子,嘴角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老成的讓人看著都心酸。

“她來質問我,是不是林家這邊找了人,專門跑到楊家人那裡去散播風言風語了。估計是最近日子過的不順心了,想跑來騙我去幫著給她澄清一下。”

侄子說前麵的這半段話,林遠山有些心虛的抖了抖眼皮子。

當初二大爺準備這麼乾的時候,他好像,也冇反對來著?但是後麵這半段話,聽的他立馬就不願意了!

那周氏過的好還是不好,與他林家人有什麼關係?當初能硬忍著氣的吃了啞巴虧,就已經夠憋屈的了。憑啥現在還要讓他們林家子出麵替她周全?

彆說門了,縫兒都冇有!

真以為他們老林家都是泥捏的窩囊廢?

“你是什麼意思?”

盯著侄子的目光,已經變得相當不善。

“我先把醜話說在頭裡,你要是敢出麵替周氏找補,來落你爹的麵子。老子以後就當家裡頭再也冇有你這號人!”

這話他說的非常認真,甭管他弟弟是活著還是死了,男人的尊嚴都是不容被旁人如此踐踏的!

周氏既然不願意替他弟弟守著,不願意拉扯林家的孩子長大成人,那她就彆想再借老林家的任何一點人情。

“大伯父,你真是高看我了。我何時有過那種以德報怨的寬闊胸襟?”

林宥安實在是歲數還不到,情緒就不能遮掩的那麼周全。因此,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輕易的就能讓他大伯父看見,那層隱在眉梢眼角之處的涼薄。

“當初我跪在地上求她不要扔下我們,我攔在門前求她把爹爹留下的家業還給我。”

即使已經隔了好長時間了,現在想起當時的那一幕,他仍舊會氣憤的攥緊了拳頭。

“在她任由周成光把我關進柴房的時候,在她歡歡喜喜的上了花轎的時候。我跟她之間所有的情分,從那一天起就已經恩斷義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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