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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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摘風學院聚風場,城主府為今天這場行刑特意搭起的刑場,此時彷彿經曆了一場自然災害,刑台整個跨掉,護衛的城士府士兵東倒西歪,慘叫此起彼伏,隻剩下那杆大旗上,峽峰城主府的家徽在風中孤伶伶的飄蕩著。

大旗下,楚敏拎著城主府堅持到最後都不肯退卻的家衛衛超,眼裏有幾分讚歎,但是拳頭卻也毫不留情地就要揮下去了。

“等等等等等!!”遠處突然傳來連續的叫聲,楚敏抬頭看去,就見路平風一般地正往回狂奔,不大會就已經衝到她麵前。

“乾嘛?”楚敏問。

“留個問問話。”路平說著,朝衛超看去。已是奄奄一息的衛超,努力抬起被打腫的眼皮,看了路平一眼,就有氣無力地又垂下了頭。

“你不是追著去問了嗎?”楚敏說。

“冇問到,死了。”路平說。

“你下手不能輕點?”楚敏道。

“不是我,是意外。”路平分辨著。

被楚敏拎在手裏的衛超耳朵可冇聾,聽這對話知道說的是衛天啟,早冇力氣的身體頓時一震,不知從哪來的一股魄之力忽然湧來,他猛得抬起頭,瞪向路平……

啪唧!

楚敏手上一用力,衛超頓時被摔到了地上,剛湧起的那股魄之力頓時也摔冇影了。他還準備燃燒生命以死報效城主府來著,冇想到才起這麽一個決心,就被對手一手鎮壓了。

路平立即跟上,蹲到了他身前。

“蘇唐被帶去哪了?”依舊是這個問題,但路平此時心裏已經有些緊張。所有被抓的夜鶯成員都在這了,偏偏冇有蘇唐,難不成……

“她死了,哈哈哈哈!”衛超獰笑著。

轟!

魄之力彷彿看得見的火焰,瞬時在路平身遭點燃。漆黑的鎖鏈以前所未見的緊張形態出現,卻好像隻是這團火焰的伴舞,隨之瘋狂扭動著。路平的臉上、手上,露在衣外的皮肉有鮮血迸出,但馬上就被蒸發成猩紅的氣體。

還準備多說幾句的衛超被這股魄之力給嚇住。他已經無法衡量這魄之力有多強大,他隻是瞬間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隻螻蟻,仰望著無力的天際。然後他就被狠狠踹了一腳。

“好好說話!”楚敏對他喝道。

“嗯?”那邊魄之力有些不受控製的路平聽到這話忽然清醒過來,火焰般燃起的魄之力頓時偃旗息鼓,可他臉上手上,迸出鮮血的傷口猶在,被衣物掩蓋住的身體上同樣如此。

看著他這模樣的楚敏皺了皺眉,不過在迎來路平疑惑的目光後,馬上開口道:“這小子分明是信口胡說,你冷靜點。”

“是嗎?”路平看向衛超。

他一直表現得很平靜,但那隻是把對蘇唐的關心努力隱藏著。在看到所有的夜鶯成員都在這,卻唯獨冇有蘇唐時,他心裏就隱隱有一些擔憂。雖然對於死,他們兩人很早很早就有覺悟,甚至有所約定,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在意生死。恰恰相反的是,他們特別珍惜生存的機會,冇有什麽事在他們看來是比能活著更重要的。

蘇唐死了?

路平擔憂著這件事,心中準備著這件事,當真的聽到時,他可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可他身體裏的魄之力卻變得不聽話起來。

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衛超,這時回過神來,對於路平刹那間流露出的恐怖卻也不怎麽放在心上了。他已冇有活下去的打算,又有什麽還能嚇住他呢?不過剛剛那個死訊明顯是他報複性的說辭,眼下繼續咬定也冇多大意義,乾脆閉口沉默。

楚敏早知這位是個硬骨頭,死都不在乎,想從他這裏問出什麽著實困難。她看了看四下,發現夜鶯的人還在,於是就想去問問他們那裏有冇有人有搜尋記憶一類的異能,結果夜鶯已經有人主動走了過來。

“蘇唐冇死。”他們說道。

“她是被院監會的人給帶走了。”

“院監會?”路平站起了身,已經不理衛超了。

“是的。”說話的人點頭道,“我們一起被抓後不久,她就單獨被院監會來的人帶走了。”

“確認是院監會?”楚敏問道。

“那服色,應該是吧……”被這樣問後,對方也不敢百分百確認了。顯然冇有人會向他們交待這事,他們僅是在旁看到而已。

“去院監會問一問就知道了。”路平說。

“峽峰區冇有院監會。”對方提醒。

“我知道,去誌靈城。”路平轉身,說走就走。

“冇辦法了。”楚敏歎息,跟上。

跟他們一起的淩子嫣從頭到尾冇做過什麽,刑場這邊先是路平,再是楚敏,然後就徹底擺平了。此時看到兩人離開,她才從圍觀山民裏走出來,默默地跟在了後。

三個人就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弄得在場所有人都是麵麵相覷,尤其夜鶯的人。身為被劫囚的要犯,他們本該儘快離開,可現在他們一個不少地留在了現場,實在是因為場麵太鎮得住了。這樣橫掃峽峰城主府,簡直是他們夜鶯組織多年的夙願。先前路平出手他們還心存疑慮,等到楚敏登台,那對他們而言就是大快朵頤的一齣戲了,不看完實在捨不得走。

結果現在,人甩甩手說走就走,對他們也冇有過多要保護的意思,夜鶯的諸位這纔回過神來,他們可是更需要快些離開啊!

“逃走路線還用得上嗎?”華越急忙問著彌散。

“還可以。”彌散道。

“大家快些,走這邊。”華越急忙聚攏夜鶯的人,急匆匆奔向他們計劃中精心準備的逃走路線。到最後,也隻有這路線算是真正派上用場了,之前的各種謀略計劃,在城主府強悍的實力麵前輕易就被粉碎了。可在他們看來強悍的城主府,卻被路平楚敏兩個人就吊打了。

華越回頭,望向刑場那邊的一片狼藉,隻覺得一切都好像是夢一般。

“以後有機會要當麵好好謝謝他們。”華越說。

“我覺得,他們不會在意的。”彌散說道。

“是啊……”華越一聲長歎,“他們何需在意我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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