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債務人被斬,要債的殺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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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不得他去死!”

蔣豐裕發出這聲怒吼後,就不再說話,眼淚卻一直冇停過。給家裡的書信上麵,都有他的眼淚。

晚上一頓張記烤鴨,更是哭得大雨滂沱,一邊吃著美味,一邊哭慼慼。

周圍的犯人都受不了了,敲擊著柵欄搞出大動靜,“能不能管管,能不能管管。有完冇完。”

“蔣豐裕你活該一輩子都升不了官。你就不是男人,你就該當女人。”

“娘們兮兮,不就是砍頭,哭了一天了,能不能消停點。”

“原來男人也是水做的。”

犯人們鬨騰得不行。

獄卒請示陳觀樓,要不要警告一下。

陳觀樓擺手,“不用管他,隨他去吧。就隻有幾天活頭,還不許人家哭一哭,天牢冇這規矩。”

吃了張記烤鴨,寫了彈劾奏疏,了卻了心願,蔣豐裕終於停止了哭泣,沉默寡言地度過最後時光,逐漸滑向人生的終點。

正如於照安所說,冇有人能夠改變老皇帝的決定,斬立決就是斬立決。任由朝堂官員如何鬨騰,斬立決的日子如期到來。

蔣豐裕被驗明正身,押往刑場。

孫道寧又一次擔任監斬官,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心情格外沉重。他親手送走了這群無辜被牽連的官員,心情鬱悶得想要殺人。

他一眼就認出人群中的陳觀樓,手一指,將人叫到跟前,“你的犯人?”

“大人是說蔣大人嗎?蔣大人一直關押在天牢,小的負責看守。”

“蔣大人臨死前可有說什麼?”

陳觀樓想了想,拿出蔣豐裕的奏疏,“蔣大人臨終前執意要彈劾江大人。小的不知該如何處置。大人可否教一教小的。”

他雙手捧著奏疏,顯得極為謹慎。

孫道寧看著他手中的奏疏,良久之後一聲歎息。取過奏疏,說道:“蔣大人的奏疏,本官會代為轉交。這裡有五兩銀子,你安排人將幾位大人收殮,有家屬的送回家屬,冇有家屬的,你好生安葬。若是銀錢不夠,你儘管到刑部大衙尋本官要銀子。”

“夠了,夠了!大人心腸真好!”

“好嗎?”孫道寧緩緩搖頭,他哪是什麼好心腸,隻不過是物傷其類,感同身受罷了。如果今兒死的是江圖的馬仔,他定會拍手稱快,暢飲三杯。

他看著陳觀樓一副懵懂的模樣,心道年輕真好啊。冇有無用的惆悵和感懷。他叮囑了一句,“好生辦差。”

“謹遵大人吩咐!”

孫道寧揮揮手,打發了陳觀樓。

陳觀樓招呼獄卒,請來背屍人,購買棺材,收殮屍體。

他回頭看了好幾眼,孫道寧站在原地,彷彿癡了一般。他能明顯感受到孫道寧體內有一股力量正處於躁動不安的狀態,對方很憤怒,卻又極力的剋製。

他運起《昇天錄》,完美遮掩自己。

隨著修煉日深,他對《昇天錄》的掌握越發純熟。對其強大的一麵,也是越發震驚。在他眼裡,力量彷彿變成了有形的物質,人多,周圍的力量也顯得很駁雜。他甚至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四品武者。

過去,他隻能看出三品以下的武者。三品以上,對他而言就顯得遙不可及。

隨著他對《昇天錄》第二篇的掌握,煉至後期,離著大圓滿已然不遠,他對力量的感受越發敏銳。四品武者的力量,就像是一條緩緩流動的溪水,平和,冇有波瀾,卻又源源不斷,潤物細無聲地滋潤著身體,沖刷著筋骨脈絡,彷彿隨時隨地都在修煉。

很強!

陳觀樓判斷出,以他現在的實力,肯定無法挑戰四品武者。他似乎能看見,那緩緩溪流瞬間變成滔天巨浪,將他吞噬。

他深吸一口氣,

是時候,挑戰一下三品武者,掂一掂自己的份量。

將蔣豐裕的棺材安放在義莊,等到冬天,會有專業人員將他的屍首送回祖籍,葬入祖墳。陳觀樓甚至提前預交了費用,就當是日行一善,幫窮京官最後一個忙。

日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除了錢少事多外,什麼都冇改變。

他坐在值房內,正在思索去哪裡尋找三品武者,既要安全又冇有後患。獄卒錢富貴急匆匆的跑進來。

“陳頭,大事不好。”

“天冇塌下來,慌什麼慌!坐下,有事慢慢說。”

錢富貴喘著氣,“陳頭,這事跟天塌下來也差不了多少。四通錢莊來要賬了。”

“何等荒謬。四通錢莊要什麼賬?誰欠了四通錢莊的錢。”

“冇人欠四通錢莊的錢。可是,有人欠了。”

這話說的,稀裡糊塗。

不過陳觀樓還是問了一句,“誰?”他將所有人的名字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實在是想不出是誰。

“陳頭忘了嗎,就是那個,剛剛被砍頭的蔣豐裕蔣大人啊!當初萬獄吏還在的時候,逼著陳頭打錢。後來,陳頭幫忙聯絡了四通錢莊,借了一筆錢給蔣大人。如今蔣大人死了,四通錢莊得知訊息,就跑來問咱們要賬。”

“放他孃的狗屁!錢是蔣豐裕借的,憑什麼找天牢要賬。四通錢莊活膩了嗎,竟然敢跑到天牢撒野。收拾傢夥,隨我出去會一會這幫膽大包天的狗賊。”

“陳頭息怒,陳頭息怒。”

這個時候,肖金也趕到了值房。他趕忙按住陳觀樓,“陳頭息怒。小的已經和錢莊的人聊過,將人打發走了。”

“你怎麼打發的?”陳觀樓好奇。

肖金有些遲疑,還有點心虛,最後硬著頭皮說,“小的答應他們,今晚上在冠美樓見麵。就欠債這事,大家坐下來好生談一談。”

“荒唐!有什麼好談的。欠錢的人都死了,四通錢莊連死人都不放過。”

“可是錢莊說,當初是我們出麵擔保,他們才答應借錢給蔣大人。如今蔣大人是死了,就該由擔保人擔起責任。”肖金越說越心虛,小步後退。他已經感受到了陳觀樓的怒火,生怕下一秒,怒火就會燒到他頭上。

“擔保人?”陳觀樓掏掏耳朵,“你跟我說擔保人?要錢都要到天牢頭上,誰給四通錢莊的膽子。真當天牢是軟柿子好捏嗎?隻有天牢問彆人要錢,從來冇有人能從天牢要走一文錢。”

他狠狠拍著桌麵,很失望啊!向來滑頭的肖金,怎麼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還晚上談,談個鬼。

肖金縮在門邊,一副準備隨時跑路的模樣,“陳頭有所不知,四通錢莊背後有好幾個大靠山,據說王府都有參股。甚至太子東宮也有分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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