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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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獵第五日

今日皇帝大設宴席,所以出帳的人多了不少。

林雪竹跟在林羽身後,身旁有很多人雜談。

“張兄,私以為這句‘卿卿意映吾心’最佳,閣下覺得呢?”

“確實好……”是有兩人在討論詩詞。

林雪竹垂眸,耳邊總有聲音,不像是任何人,帶著記憶中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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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

誰能想到曾經是“弑父弑兄”上位的人,如今的九五至尊,還會如此溫柔的喚她:“卿卿。”抵死纏綿。

登基之後,這是第一次,他這麼叫她。

“怎麼?”林雪竹有些驚訝,更多的是甜蜜:“陛下怎麼突然這樣叫臣妾?”

“朕想到一句話,‘卿卿意映吾心’,這是夫君才能換的稱呼,我們是夫妻。”傅珩笑得很好看。

“阿珩,我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他的語氣難得的輕快。

“你是不是越來越肉麻了?從前‘十步內無女子’的冷君子去哪兒了?”她調笑著。

“哈哈哈哈哈。”傅珩笑了,他很少這麼大笑,最近也頻繁了起來,那年,他開朗了不少。

讓兩人都忘了,冰麵之下,猛獸潛藏。

也是那年,他遇到了杜若汐。到後來,她偶然一次獨自給傅珩送糕點,聽見了殿裡的對話。

“阿珩,叫我‘卿卿’。”

是杜若汐的聲音,林雪竹一聽這聲音,便狠狠的掐著手心。

傅珩似乎沉默了很久,久到林雪竹的全身都麻木了。

那時是春天,初春,多麼美好的季節。人總以為春是暖的,可乍暖還寒,最難將息。

直到傅珩的聲音傳來,有些喑啞:“……卿卿。”

他的聲音很模糊,字節也不清楚,可林雪竹聽了這麼多遍,即使化成灰了都會記得。

她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一股寒流襲擊了她的全身,凍結了時間。

直到傅珩拉開門,她才發現糕點盒子早已經脫了手,盤子碎地,不成樣子。

飛濺的碎片割傷了她的腿。

似乎是割到了要害,血很快在地上積了一小攤。

多麼狼狽。

她愣著,也不看傅珩,隻是盯著地上的積血。

傅珩的手死死的抓著門板,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傅珩。”

她終於看了他一眼,眼中隻有安靜的寂滅。

傅珩的眼裡揉了很多東西,反而更加看不真切。

“原來,我不是卿卿,你也是一個冇有心的人。”

她轉身就走了,血繼續滴著。回去之後,她連開口都做不到,任由傷口流血,隻有婢女幫她叫了禦醫,問診,上藥,喝藥,她連眼珠都冇有轉一下,這是麻木的一張一合。

她一直木木的,隻是維持著基本的生活。

直到三天之後,傅珩終於踏進了景華宮,隻不過是來論罪的。她聽完之後,整個人陷入了更恐怖的癲狂。直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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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了捏眉心,心臟還是有些隱痛。

“走,竹兒,我們去打獵!”林羽笑著說,一邊扶著她上馬。

“哥,我自己可以。”淋雪竹有些羞赧,暮行在一旁看著兩人,麵具下盈了笑。

林羽不愧是馬背上長大的,不到申時就回來了,仍是榜首。

宴席開場。眾人皆入座,巧合的是,林雪竹已經拉著林羽坐在最角落了,傅珩仍坐在對麵。

“瑾王殿下。”林羽給對麵敬酒,林雪竹有些困,看到這一幕,都想打他了。不過轉念一想,在眾人眼裡,傅珩隻是偶然救下了被刺殺的杜若汐,並冇有什麼異常,而且兩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基本不會有人詬病。

於是,林雪竹也跟著敬了酒。

上位者麵色有些黃又有些發紅:“飛翼將軍!”

“臣在。”林羽從容的去陛下麵前行禮。

“朕問你,最近在家中,想找些事兒做嗎?”

“任憑陛下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那朕就命你為禁軍都尉如何?替朕鞍前馬後,可願意嗎?”

“臣自當竭力,多謝陛下的厚愛!”

“回京之後就上任吧。”傅玦擺擺手,讓林羽下去了。

“是,臣告退。”

林雪竹又將心思放在皇帝身上,誰能想到,這樣的皇帝幾年之後就會被自己的親兒子殺了呢?還是以‘’病逝”的名號。看著林羽格外高興的投喂她,她笑著問:“回了軍營就這麼高興,明明纔回家不久。”

“禁軍不一樣,每日都可以回家的,而且我本來就該為國效忠,這是我的職責。”

“哥,你……”林雪竹心中更多的是不忍,如果不效忠這位所謂的君王,第一世的林羽也不會在聽聞她死後悲痛欲絕之際,還要上戰場殺敵,以至於被杜若汐暗算。

“而且這樣我也會有更多的錢,你和爹就能過得更好了。”林羽笑的有些冇心冇肺。

“我們已經過得很好了。”林雪竹自知勸不動他,於是說:“哥,那你要少受傷,出了事一定要跟我們說,你自己最重要,知道了嗎?”

“好。我妹妹真懂事,來,吃個羊腿!”

“哎呀,吃不下了,真是……”

筵席散去,林雪竹喝了些酒,軟軟的靠在林羽身上,兩人慢慢走回寢帳。

“雪竹姑娘。”一個女聲叫住她。

“杜姑娘啊,有什麼事兒嗎?”林羽瞥了她一眼。林雪竹見哥哥語氣不太好,也冇有說話。

“雪竹姑娘,這是怎麼了?”杜若汐狀似關切的問。

“無礙,不過是喝了些酒,我酒量不好,有些暈了。”林雪竹斜眼睨她,說出她想聽的:“聽說杜姑娘被行刺了,冇受傷吧?可有查出是什麼賊人嗎?”

林雪竹眼中仍然帶著迷濛,似乎是真的醉了。

杜若汐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變得嬌羞,似乎還帶著驕傲:“不過是普通的山匪罷了,多虧了阿……瑾王殿下,我冇有受傷。”

林雪竹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她語氣的炫耀。正要說話之際。

“阿竹。”是傅珩,也隻有傅珩會這麼叫她。

她也不會拂了傅珩的麵子,可似乎很難再叫出他一聲“阿珩”了……

“小女見過殿下。”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叫了他殿下。

“殿下。”林羽用手扶著林雪竹,像拎小雞仔似的。對著傅珩略微一頷首,算是行禮了。

“恭喜飛翼將軍,以後還是叫我傅兄吧。”傅珩罕見的露了笑。

“阿珩。”林羽還未出生,杜若曦先看著傅珩開口了。那雙眸子,含羞帶怯,不知道的還以為瞧情郎呢。

林雪竹隻當是酒太烈,烈的心口灼痛。

傅珩也不看她一眼,隻是冷著聲:“杜姑娘,見到我難道不需要行禮嗎?你逾矩了。”

林雪竹震驚的差點裝不下去了:這是傅珩嗎?難道迷香聞多了也會有抗藥性嗎?還是杜若汐兵行險招冇有迷香就開始勾引傅珩了?

杜若汐秉持著“大女主”人設,隻是欠身並未下跪,就捂著嘴跑開了。林雪竹將視線轉回傅珩。

傅珩嘴角似乎有……血?鮮紅的顏色,應該是血。

舔舐,吞嚥。

不過為什麼呢?

原書中也冇說過他有什麼隱疾啊,況且她也不可能不知道。難道是受傷了嗎?可看遍他全身上下,也冇有明顯的傷痕和血跡。

林雪竹皺著眉頭,眯著眼,才覺得兩人聲音太小:“你們說什麼?為什麼這麼小聲?”

“我以為你嫌我吵。”傅珩笑了一下。

如果說她還是真正十幾歲的小姑娘,肯定會被他這個笑勾的魂都不見了。

可如今,林雪竹懶得搭理他的小心思,隻繼續刺著他:“聽說瑾王殿下和杜姑娘情投意合,看來好事將近了?”

按原書來說,兩人初見不及半年,傅珩就會向杜若汐求娶,然後是皇帝很反常的為兩人大辦婚禮,這點他倒是一直冇有想通,到底是劇情的不合理性,還是傅珩用什麼條件做了交換?

當時他們倆成親,婚禮算不上多隆重,但也絕不簡陋。畢竟林家也是有頭有臉的清貴世家,就算傅珩再失勢,再不得寵愛,皇帝也會給林家三分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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