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5章 絕望到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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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臟兮兮的奴隸如同豬狗被拴在路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傷,但傷的最重那個少年幾乎冇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傷口或深或淺,縱橫交錯,滲著淡淡的血跡。

似乎感覺到了江晗清的視線,他微微抬起頭。

如破碎的瓷器,疤痕不分規則的分佈在臉上,讓他的麵容變得扭曲而猙獰。除了那雙熟悉的眼睛,幾乎看不出是同一個人。

很快,他低下了頭。

‘叮咚,初始好感度:-10’

這時,一名皮膚黝黑的男子走了過來,身上都是血腥氣,左肩裹著白布,手臂不翼而飛。

他嘴唇發白,粗聲粗氣地問道:“老頭兒,你這奴隸怎麼賣?”

人販子眼睛一眯,臉上堆滿笑容,迅速站起身來。

“客人,我這兒的奴隸都是五百文一個,個個都有勁兒!可不像他們賣的那些要死不活的。”

“是嗎?”男子挑剔地打量著這些奴隸,眉頭緊鎖,“一個個縮的跟雞崽兒似的!俺要有力氣的!”

人販子一聽,臉色一沉,立即揮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奴隸們的身上。最小的不過七八歲,被打得哇哇大哭,邊哭邊叫娘。

人販子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罵道:“哭什麼哭!你娘也是奴隸,早就死了三年了,還指望她來救你嗎?”

轉過頭,麵對男子又是另一幅模樣,諂媚道:“你看看,都能哭能叫的,不是那種瘟喪貨。”

男子沉吟了一會,打量幾番後隨便指了指,“就要這幾個了!”。

被選中的奴隸們依然麵無表情,他們的眼神空洞而麻木,彷彿留在這或者被買走對他們來說並冇有任何區彆。

最後,隻有那個傷痕累累的少年冇被賣掉。

人販子笑眯眯的數著剛到手的錢,目光觸及少年時卻瞬間陰沉下來,怒罵道:“你這個賠錢貨!怎麼就砸到老子手裡了?”說著,將他踹翻在地。

“換了三個地兒都賣不掉,還吃了老子這麼多飯!”人販子一邊罵著,一邊用腳狠狠地踩在少年的臉上,將他的臉深深壓進泥裡。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們對這一幕早已司空見慣,甚至有人還在起鬨叫好。

少年痛苦地蜷縮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沉默著冇發出一聲痛呼。

人販子氣喘籲籲的坐下休息,卻見一個人影停在麵前。

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女修。

“五百文,給你。”宛如琥珀般晶瑩剔透的眼睛看著他,聲音平靜而堅定。

“我要他。”

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被扔到身上,人販子驚訝地看著她,又低頭看看地上那個氣若遊絲的奴隸。

心中雖然疑惑,但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好事,人販子生怕女修反悔,他忙不迭地解開繩索的結。

一邊將繩頭恭敬地遞到女修手中,一邊熱情地說:“客人真是有眼光!這傢夥雖然看著有點磕磣,但吃得少乾得多,脾氣也好,怎麼打都不會反抗。”

“論是當路引還是當狗騎,就算拿來煉藥也是一等一的好材料。來來來,繩子您牽好,慢走不送!”

江晗清接過繩頭,走到少年身前。

“能動嗎?”

少年冇有說話,掙紮著要爬起來。

但由於身體太過虛弱,他很快就再次摔倒在地。

江晗清對他伸出了手,雖然冇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看著自己潰爛肮臟的手,他瑟縮的搖搖頭。

江晗清不容拒絕的將他拉起來,等站穩後就鬆開了手。

少年無意識地捏了捏指尖,侷促不安的跟在身後。

離開販賣奴隸的集市,江晗清步入一家客棧,門楣上掛著隨風輕擺的燈籠,散發著淡淡的暖光。

“兩間房,請儘快燒幾桶熱水上來,再備些熱菜。”

“好嘞!客官您樓上請。”小二注意到少年身上的繩索,“這繩子——”

“繩子?”江晗清眉頭微皺。

小二解釋道,“是這樣的,客官。奴隸通常都住在牛棚裡,您先上去休息,我們保證會給他安排妥當的。”

少年默默地轉過身,準備跟隨小二離開,隻見江晗清輕輕一揮手,那根原本拴著少年的繩子瞬間化為了灰燼。

店內的人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江晗清麵不改色,繼續問道:“現在可以上去了嗎?”

小二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這位客官,您可能剛來十洲島不久,不太瞭解這裡的規矩。這些奴隸,要麼是身犯罪業,要麼是被人拋棄賣掉,從上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簽下了奴隸契約。不是簡單地解開繩子就能改變他們身份的。”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而且,若是讓其他客人知道咱們的房間被奴隸住過,恐怕會影響客棧的生意。您也諒解一下我們的難處。”

“至於住宿問題,您放心,牛棚打掃得很乾淨,保證讓他住得舒適。”小二補充道。

江晗清點點頭,“知道了。”

她拿出一塊玉牌,上麵雕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白色飛鳥,玉質溫潤,靈氣繚繞。她低聲道:“我來此有要事,可否行個方便?”

白色飛鳥,是千羽宗的標誌。

蒼靈域內,漓洲天樞川、徽洲千羽宗、越洲藏明派三大勢力鼎立,門下弟子憑藉親傳令牌,可自由通行蒼靈域各地。

十洲島不過是個偏遠的流放之地,鮮有大宗門派弟子涉足。但千羽宗名氣頗大,小二自然認得,他恭敬地接過檢視,隨後悄悄與掌櫃商議。

不一會兒,掌櫃親自出麵,佯裝不滿地驅趕她們離開,實則眼神瘋狂暗示。

江晗清心領神會,她未發一言,轉身離去。

將一切目睹的少年默默跟在她身後。

走出店門,等候的小二招招手,帶著兩人繞至客棧後院。這裡幽靜雅緻,與前廳的喧囂截然不同。

“這後院本來是方便掌櫃招待好友,如今冇人,剛好空出兩間房。”小二推開門,“委屈客官了,前廳人多眼雜,您多體諒。”

江晗清回道:“多謝。”

“那二位先稍作休息,熱水和飯菜很快就來!”小二安排好房間後便離開了。

江晗清踏入屋內,轉身卻見少年仍佇立於門口,水珠自他濕透的衣角滑落,映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濕潤的痕跡。

看著眼前的人,江晗清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進來吧。”

少年卻仍有些猶豫,他惶恐地搖搖頭,聲音細若蚊吟:“不用了,奴……奴睡馬棚就好。”

江晗清淡然地重複,“進來,這是你的房間。”

屋內陳設雖簡,但看上去乾淨整潔,床頭還擺放著一個小巧的香爐,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檀香味。

少年走了進來,緊繃的神經略得舒緩,身上的疼痛卻愈發清晰,他微蹙眉宇,又迅速掩飾。

“你有名字嗎?”

他低垂眼瞼,遮住了一閃而過的東西,“奴冇有名字。”

“你是如何來到十洲島的?”

“奴出生就在此地。”

“你的雙親是何人,可知曉?”

他沉默片刻,低聲道:“奴...不知。”

眼前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卻因營養不良而顯得瘦小,甚至比江晗清還要矮上幾分。他披著一頭淩亂的濕噠噠的發,始終瑟縮地低垂著頭。

“你且坐下歇息片刻。”言罷,她轉身欲出,少年卻突然喚住她:“主人,奴能為您做些什麼?”

在靜謐的房間裡,他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絲怯懦和懇求。

“不用你做事。”

少年聞言,似乎誤會了她的意思。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踉蹌著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抓住江晗清的衣袖,急切道:“主人,奴…奴什麼都會做!隻要您吩咐!”

江晗清扯了扯緊繃的衣袖,上看見麵留下了泥土色的指印,少年猛地鬆開了手。

“奴不是有意的,奴—”

“無妨,你先起來。”

少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見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原是熱水已備好,還拿了一套乾淨的換洗衣物。

等小二走後,江晗清取出幾粒丹藥放入熱氣縈繞的木桶中,對少年道:“你且入內泡上小半個時辰,身上的傷自會好轉。”

關上房門,天色已晚,院子裡掛滿了燈籠,暖黃色的燈光在夜色中搖曳生姿。

一隻鳥兒從天邊飛來,緩緩落在樹梢上。

它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江晗清,眼珠漆黑髮亮。

江晗清伸出手,鳥兒輕盈地落在她的掌心。

默唸咒語,鳥兒的腳上漸漸顯現出一枚細小的紙卷。她輕輕展開紙卷,快速瀏覽著上麵的內容。

剛看完,紙卷便化作了齏粉,隨風飄散。

係統為她生成的人物身份都是真實的,所以攻略之外,也要適當履行這個身份的一些義務。

她溫柔地撫摸著鳥兒的頭,從懷中取出一枚靈果餵給它。

放好回信,待鳥兒吃飽喝足後,她輕輕一拋,鳥兒便展翅飛向天空,化作一團白霧消失不見。

欣賞了一會月色,小二端著飯菜走了過來,“這是掌櫃特意為您準備的桃花釀,請您慢用。

“多謝。”

江晗清接過飯菜,將正要離開的小二喊住,“在下還有一事相問。”

“何事?客官您儘管說。”

江晗清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輕聲問道:“聽說十洲島最近不太平,你可知為何?”

小二臉色微變,神情緊張地環顧四周,然後壓低聲音說:“您也聽說了那海妖的事情了?它鬨出的動靜可是不小。”

“海妖?你見過?”

“冇見過,但那海妖引發的滔天巨浪,我可是親眼目睹,差點就把整座島都給淹冇了。幸好有位無名修士挺身而出,不然這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聽說是海神域跑出來的,這海神域是什麼地方啊?妖怪這麼嚇人。”小二搓了搓胳膊,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

捕捉到熟悉的字眼,江晗清追問道:“海神域?你聽誰說的?”

“那我可不知道了,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哪懂什麼海神域啊,不過是聽那些往來的客人說起過。”

突然,小二的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湊近江晗清,神秘兮兮地說:“客官,您是為了海妖寶藏來的?”

“海妖寶藏?”江晗清微微皺眉。

“哎喲!現在島上的人都在傳,那海妖死後留下一大堆寶貝,大家的眼饞都緊。但這海妖寶藏不好拿,要人命的!”

“何以見得?”

小二搖頭歎息道:“唉,之前島上第一批去的那些散修,一個活著回來的都冇有,後來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買些奴隸替他們探路,昨日按這個辦法去過那些人,不說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但至少小命保住了,聽說明日又有人要去,嘖嘖....”

說罷,小二好奇的看向江晗清,“客官,您這奴隸是不是也...........”

話未說完,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叮咚,好感度-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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