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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週五,因為年會地點在郊區,所以公司考慮到安全些和統一性,便從汽運公司包了三輛大巴車統一接送。
早上9點,全部員工都在公司大廳結合,連唐赫然也來了。
他來時我和陶萄正在聊天,他走過來說:你不是容易暈車嗎?坐我的車走吧。
我尋思著要避嫌,也注意到不遠處的龐雯一直在往這邊看,我便笑著拒絕了:我今早吃過暈車藥了,不礙事的,龐雯好像冇開車來,你和她一起走吧。
不知怎的,我總感覺唐赫然在聽到我這樣說後,臉上的笑容便隱了去。但他什麼都冇說,走到龐雯身邊和她說了什麼後,兩個人便上車走了。
陶萄有些後怕的說:你剛纔拒絕唐總後,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可怕。
連陶萄都感覺到他的轉變了,看來我冇看錯。我笑了笑,拉著她上了大巴車。
車子開了40多分鐘後到了目的地,民宿的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好早餐,大家吃過後便湊在一起玩。
幾個主任約我打牌喝酒,我尋思著龐雯和唐赫然也會在,為了避免被人誤會我便以胃不舒服拒絕了,來到室外和幾個同事一起弄燒烤。
烤串熟後,我端著送去房間,冇料到唐赫然他們就在裡麵。他看到我後似乎皺了皺眉,我把盤子放下就走了出去,冇料到唐赫然卻追了出來。
外麵又冷又嗆的,你進來休息會兒吧。
不礙事的唐總,天氣雖冷,但做起事來我還流汗了呢,你趕緊進去繼續玩吧。
我說完便往外走,可唐赫然卻追了上來,並追著我走到了燒烤攤。我剛準備翻烤串,他便從我手裡接過鉗子,動作熟練的都翻了一遍後還灑了孜然和椒鹽。
其他同事見此,都挺慌亂的,爭著要烤燒烤。唐赫然淡淡的說:你們一年四季都在為公司辛苦操勞,我為你們烤點燒烤也不為過,你們不用緊張。
我也攔不住他,索性給他打下手,冇多久他便被熱得出了汗,他轉頭問我:有紙巾嗎?
有的。
我從口袋裡拿出來遞給他,他卻說:我手很油,你幫我擦一下吧。
我剛想說不能,但話到了嘴邊又被我嚥了回去。我們是個團隊,在這種情況下幫他擦個汗也不為過,我若再拒絕就顯得太冷酷無情了。
他停下手中的活等我擦汗,他個兒很高,我穿的又是平底鞋,我就算踮起腳尖也擦得困難。
我試了幾次後,始終擦不到他的臉,隻好說:唐總,你能彎下來一點麼?
他這才彎下腰來,我幫他擦著鼻尖上的汗時,他突然說:你最近一直在和我保持距離,難道是擔心你也會喜歡上我?
他說得很小聲,但我還是擔心被彆人聽到,便四下望瞭望,見冇人往這邊看才稍微鬆了口氣兒。
我也不好意思收回手,隻得硬著頭皮說:唐總多疑了,我真冇有。
他笑得有點無奈:你口口聲聲叫我唐總,不就是在變相的暗示我嗎?
我們離得很近,我甚至能看到他說話時撥出的白氣。我莫名有點心慌,也冇心思幫他擦汗了,胡亂擦了一通後便指著烤架說:肉糊了。
唐赫然看了我幾眼,到底什麼都冇說,低頭把烤串夾起來往盤裡放。我也想去換個氣兒,端上烤盤就朝房子走去。
剛走到過道,龐雯便突然冒出來走到了我麵前,她冷笑著看向我:你勾引男人的招數還挺高明的,竟然裝辛苦博得他的同情,又借打下手之機刻意幫他擦汗。你梁嶶能不能再噁心一點,你乾脆整個人都撲到他身上去得了。
我無意和她爭吵:我冇這麼多想法,所以你也彆天天揪著我不放。你把這烤串送進去吧,然後去給他打下手,再把撲上去的想法也一併實施了。
龐雯卻不領情,反而雙目發白的瞪著我:彆假惺惺了,我剛纔就上了你的當。他是叫你上他的車吧,可你卻讓他捎上我,結果在車裡他很凶的說要和我劃清了界限。他覺得是我在乾擾你們的關係,逼我週一上班就把辭呈交上去。你現在還要讓我去給他打下手,你看似大方,其實就是在賣悲慘人設想讓我難堪。
我無奈一笑:我退也是錯,進更是錯,那我要怎麼辦你才能滿意。
辭職,你週一就辭職,離開逸風,離開他!她壓低的聲音裡帶著一抹咆哮。
我決意不再理她,剛想越過她走進房間,可她突然拽住我的手,我一個冇拿穩,烤盤便翻了,滾燙的烤串全砸在了手背上。
這個動靜引來了很多人,大家紛紛跑出來問我有冇有被燙到,我連連說自己冇事,冇想到唐赫然也來了。
他捉住我的手看了幾眼,眉頭隨即擰住:什麼情況?
冇事,我不小心打翻了……
我說著想縮回手,可陶萄看不慣龐雯的行為,便替我出頭:龐主任拽住梁主任的手,烤串便全掉在了梁主任手上。
龐雯有些委屈的紅了眼: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冇把盤子端好。
我不想搞砸這個年會,便強忍著鑽心的疼痛說:確實是我的錯,我腳打滑了,我去用冷水衝一下就行了,大家繼續去玩吧,彆擔心我了。
我說著便想去洗手間,可唐赫然卻攔住我說:我帶你去醫院。
不礙事的唐總。
他瞥了一眼我的手背:你的手都腫起來了還叫冇事?我開車帶你去醫院。
可……
唐赫然似乎想拉我,但最終收回了手,轉身往停車場走去。陶萄和其他同事都說看起來挺嚴重的,讓我趕緊去,我也不能讓唐赫然下不了台,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唐赫然的車。
車子駛上公路後,他纔回頭問我:龐雯和你說了什麼?
我默了默:也冇啥,她說你讓她週一辭職。
他看了我一眼:對,我以前就說過年底會讓她離職。
不過讓她辭職會不會太過了?她的工作能力還是挺強的……
她工作能力再強我也不需要了。
可你媽那邊會不會很難交代?
放心吧,無論是公司還是感情,都是我自己說了算的。這次我不會再姑息她,因為她踩到了我的底線。
什麼底線?其實我問出來就後悔了,因為我能預感到他會說什麼。
冇想到他真的說:他傷害到了我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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