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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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亦寧帶著小景與玉錦,將馬車停在人少的地方,打算換好女裝去隨便買點禮物。

反正這不過是個藉口,她跟顧欣然關係又不好,才懶得給她精挑細選,隨便買兩盒月餅都算是看得起她了。

“夫人,你看那像不像林側妃?”小景和顧亦寧正忙著在車廂內換衣服,卻聽玉錦在外麵叫嚷起來。

顧亦寧愣了一下,撩開車簾子往外看,順著玉錦手指的方向,正好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女子,正行色匆匆從一個巷子裡走出來。

“真的是林菀之啊?”她驚歎一聲。

雖然對方隻是側身,而且那鬥篷很大,將她的身形都完全遮住了,就算是熟悉的人,咋一看也不見得能認出她來。

但顧亦寧可不是平常人,她受過特工訓練,認人這可是特工入門技術,就算隻給一個鼻子一隻手,她都能把人認出來。

一個側臉,即使戴著帽子,也不影響她觀察。

確定是她。

王府的側妃,可是隨隨便便出府嗎?

顧亦寧忽然不想換衣服,她得去看看林菀之到底搞什麼鬼。

天天見麵的人,如果不知己知彼,很容易被對方擺一道的。

“你們兩個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兩個丫鬟冇有經過專業訓練,不適合乾跟蹤人的活兒,顧亦寧決定自己去。

她現在身體和身手都至少恢複了一半,一般危險都能自己解決。

跟著林菀之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她停在一輛黑色簾子的馬車前,上前恭敬行禮:“父親。”

馬車內的,是戶部侍郎林衡?

果然,馬車簾子打開,下來一箇中年男子,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總算是出來見為父了?”

“父親,我娘呢?”林菀之小心翼翼地問。

“你好好幫為父做事,自然就能見到你娘了。”

林菀之帶了一點點哭腔:“父親,我已經代替菀之姐姐嫁了煜北王,您就讓我見一下我娘吧。”

顧亦寧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天啊,她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煜北王府的林側妃,居然是個冒牌貨?

“你住嘴!”林衡臉色大變,惡狠狠地道,“你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你娘第一個活不成!”

“父親,我不會說,我一定不會說。”林菀之嚇得連連擺手。

林衡這才緩了緩語氣:“行了,我知道你是爹的乖女兒,一定會好好聽話的,你且回去安心待著,王府那邊有什麼訊息,要馬上來通知為父。”

林菀之歎口氣:“這幾日王爺都不曾來煙雲樓,倒是經常去靜園,女兒也努力跟王妃走得近些了,隻是聽說他們會去太子喜宴,餘的就不知道了。”

林衡似是思索了一下:“你若是真有什麼,就去找王妃,我找安國候知會一聲,讓他找人通知王妃,你們二人若能聯手,王府什麼訊息不知道?”

顧亦寧嚇一跳。

這林衡居然跟顧宥漢是一夥的嗎?

顧宥漢到底要做什麼?

怎麼找了這麼多人盯著蕭煜軒?

這蕭煜軒隻是一個完全喪失奪儲能力的皇子而已啊,東離帝就算寵愛他,可是他有那麼多兒子,也絕不可能讓一個毀容癱瘓的兒子來繼承大統吧?

這幫人到底都在擔心什麼?

顧亦寧搜尋原主的記憶,但原主實在是出門太少了,日日活在自怨自艾中,她所能搜尋到的資訊實在有限。

“是,女兒知道了。”林菀之恭恭敬敬地行禮,欲言又止,“那父親,我娘……”

“你放心,太子喜宴過後,我就讓你見你娘。”林衡鬆了口。

林菀之大喜:“有王爺的訊息,女兒一定第一時間事無钜細告知父親。”

“快回去吧,莫被人發現了。”

林菀之很快走了,顧亦寧也轉身趕緊回了馬車內。

她冇敢跟兩個丫頭說這件事,倒不是不信任他們,隻是這兩個丫頭年紀小,經曆少,容易被人套話,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們不知道才更安全些。

隻是這麼一折騰,顧亦寧更加冇心情買禮物了,便隨便去胭脂鋪子買了個胭脂水粉的禮盒,意思意思拿上了馬車。

隔了一日,靜園飛來一隻鴿子,落在了顧亦寧的窗台上。

是信鴿。

她在二十二世紀冇見過,也冇用過,但上課的時候瞭解過,關於古代特工們的一些古老的通訊手法。

其中一項就是信鴿的運用。

這信鴿明顯被訓練得很好,還能認人。

難怪她說煜北王府高手如雲,出入不便的時候,顧宥漢一點都不擔心呢。

原來有這個東西?

顧亦寧打開信鴿腳上的小竹筒,取出裡麵的紙條,上麵果然寫著:林側妃可用五個字,下麵還有四個字的提醒:閱後即焚。

顧亦寧把紙條靠近了蠟燭,想了想,還是把它收了起來。

蕭煜軒本來就懷疑她,靜園不可能冇人盯著。

這麼大一隻鴿子這麼輕易地飛進來而冇有被打下來做成烤鴿子,可能就是對方故意為之。

她若是照著顧宥漢的要求做,到時候纔是坐實了她奸細的罪名呢。

但這紙條她也不打算交給蕭煜軒,因為她確實也冇打算和蕭煜軒站在一邊。

從始至終,她最想做的就是從這一堆事中脫身出去,當個自由人。

可是一群人拉著她當局中人。

歎氣啊!

這事兒她得想個法子,其實說到底,她需要知道更多訊息,原來的顧亦寧訊息太閉塞了,她無法從她的記憶中整合出對自己有利的可用資訊。

或者,和蕭煜軒合作隻目前最佳的選擇。

慶幸,她冇有親孃被顧宥漢押為人質。

不過投名狀隻有這張紙條可不行,她得搞點更像樣東西,不然人家隻會認為她是個不想受父親控製的叛逆小姑娘,而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合作夥伴。

最多,就是一個用起來還算趁手好用的女大夫。

她不能把自己放在這個位置上。

她要的是一個平等被看待的機會,而不是投誠被圈養起來的內宅婦人。

當然了,最迫在眉睫的事,那就是兩日後的太子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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