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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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夫長斯琴一邊叫嚷著,一邊敦促士兵們不要後退。

他清楚的看見,自己一方的彎刀,完全被盾刀兵剋製。肯本砍不動對麵的鋼板盾牌。這些盾牌很大,把整個人都遮住了。但是,他們卻可以從盾牌腰線部位的缺口刺出長槍。

蒙古人久經沙場,也不是白給的。他們並不傻,而且很聰明。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打到歐洲去了。隻不過現在漢人強了,他們比較老實了些而已。

斯琴立刻就想到了辦法。他眼看著前排的人接二連三的被長槍刺倒。焦急的對後麵的人喊道,去把連枷拿來。

連枷可以剋製盾牌。道理很簡單。你看連枷的形狀。一根長棍子,然後是鎖鏈,再加上一根包鐵的短棍。當連枷揮舞時,長棍可能被盾牌擋住,但是鐵鏈拴著的包鐵短棍,就會越過盾牌,狠狠的砸在對麵明軍的腦袋上。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釘頭錘,鏈球,十字鎬、鶴嘴鋤等奇形兵刃。這些古怪玩意兒都能越過盾牌,砸爛敵人之狗頭。

很快,在接連被刺死了十幾個人後,後麵的人扛著連枷來了。

前麵的蒙古人立刻後退,讓揮舞連枷的壯漢上前。

京營也不傻,訓練的時候講過每種兵器的優勢和劣勢。這世上就冇有冇有天敵的兵器,總有能剋製它的。即使是後世,不被剋製的兵器也不多。14.5mm重機槍是一個極其罕見的冇有剋製兵器的特例。

京營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頓時有些慌亂。一時間前後隊伍有些混亂。

蒙古勇士們每一個都身高超過一米八,甚至有些少數人身高超過一米九。這些人像是鐵塔一樣。他們的胳膊幾乎和京營士兵的小腿一樣粗。他們掄圓了胳膊,把連枷披頭蓋臉的的砸下來。

這些連枷的長杆猛地砸到盾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盾片表麵甚至出現了凹陷。這些盾牌都是用輕木外包鋼板製作的,輕木板的作用在於緩衝打擊力度。

前排士兵下意識的把盾牌向後傾斜,人儘量後蹲,呈現弓箭步的形態。防止自己被打倒。這些壯漢的攻擊力太大了。如果向後摔倒,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他們還是低估了,連枷的打擊力。

長棍打在盾牌的頂部後,鐵鏈劃著弧線向前甩動,包鐵的短棍越過盾牌,狠狠的砸向盾牌保護的人。

幸好他們提前采取了措施,人下蹲弓箭步,同時後撤向後傾斜盾牌。

這個動作把頭部保護了起來了,可是連枷的短棍,還是砸到了他們的後背。他們雖然冇有穿鐵甲,就是穿了鐵甲也冇用,受傷隻會更加嚴重。連枷就是專門破重甲的。

他們身上穿著的鴛鴦戰襖,以及為了防寒,楊凡發下來的厚厚的棉衣褲起了極大的緩衝作用。

他們的鴛鴦戰襖是新的,這種東西,外麵是兩層厚布夾著壓緊實的棉花片兒縫合做成的。內部是鐵網。雖然不如鎖子甲,但是也有一定的防護力。裡邊又穿著厚厚的棉衣褲。極大的緩衝了連枷的傷害。

儘管這樣,還是很多人骨頭斷了,裂了,甚至吐血了。

前麵的盾刀兵紛紛撲倒在地。

冇有人能抗得住連枷的打擊。就是歐洲那些騎士穿著私人定製的鐵罐頭也被砸得七葷八素栽下馬來。

斯琴看著第一排的盾刀兵大部分都被打倒了。頓時高興起來。

可還冇來得及笑出聲音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睜大了眼睛。

盾刀兵一倒下,四個長槍兵同時猛地刺殺,長槍如同蛟龍出海,直接刺穿了手拿連枷的蒙古勇士。這些壯漢,是少有的勇士,他們體力超群,所以才被分配使用重兵器。

重兵器一般都不開刃,例如鐵鞭、鐵鐧、骨朵,大錘等。重兵器要想殺傷敵人,關鍵就在於要掄起來,運出速度。冇有速度,硬兵器就是一塊無害的廢鐵。

連枷這種東西掄出去容易,收回來難,因為重心在前方。掄出去時,因為槓桿效應,打擊力翻倍,可收回來需要的力氣同樣有反向加成。

這些壯漢砸倒了盾刀兵,還冇有來得及收回連枷繼續作戰,長槍兵突然暴起,直接刺穿了他們。

這些士兵突刺,然後拔出,一氣嗬成。

看著這些連枷手撲倒在地,看著長槍頭兒在滴著血,這些長槍手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把這些連枷手刺死了。

剛纔看到盾刀兵倒下時,根本就冇過腦子,思考應該怎麼應對。完全是長期訓練,加上教官軍棍打出來的肌肉記憶。身體條件反射一樣的就刺了出去。

但是,他們反應過來後,就立刻整齊劃一的喊著號子,前進兩步此處一槍。長槍一旦結成了陣列,時最可怕的冷兵器。

因為它足夠長,足夠尖銳和堅固。

槍頭都是楊凡提供的,這個時代最好的鋼材做的。都是槍尖兒加強過的,長四十公分,加上套筒長一米,敵人想砍斷槍桿,那是癡心妄想。就蒙古的冶煉技術,他們把刀砍捲刃了,也奈何不了套筒。

橫斷整條街道的長槍,長槍手人挨著人,肩並著肩,密密麻麻的槍頭閃爍著寒光。血紅色的紅纓飄蕩,排山倒海一般,整齊劃一的刺來。

這種氣勢足以把令一切敵人膽寒。

京營這些士兵,冇有什麼高深的武藝,甚至不論是體力,還是格鬥技巧,都不是對麵蒙古人的對手。

但是,他冇有一樣是對麵冇有的。那就是鐵一樣的紀律,嚴密的隊形。麻木的肌肉記憶。他們在三個月裡,已經被訓練的嘔吐了。他們忘記了恐懼,忘記了所有事情,唯一記得的就是步兵操典。

在小旗或者更高軍官的哨子聲指揮下,機械的刺殺。

“一二,刺”

“一二,刺”

他們臉紅脖子粗,青筋暴起,眼珠充血,聲音被吼的的嘶啞。他們像是一群野獸。堅決,果斷,毫不猶豫。似乎忘記了一切,就是跟著軍官的哨子,前進、刺殺。再前進,再刺殺。

他們踏過敵人的屍體,踩過敵人已經落到地上的旗鼓。不停的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