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劍聖蓋聶閃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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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聶拿出一塊腰牌,他需要真相,需要解釋,許公子見到卻是臉色大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瞬間棄馬退帥。“列陣!給我衝!”許公子站在一根門柱上,拔劍前揮,軍士們聽到指令,身體反應比大腦快,一道紅光從身上爆發出來,先溝通坐騎,接著整個隊伍都互相勾連起來,馬匹已經習慣了列隊,自動調整,一層淡淡的紅色霧氣像星雲一樣籠罩了隊列,扁平的神秘雲團中,寒光閃閃。戰馬不用吩咐,立刻啟動衝鋒,真正的戰爭素養開始展現,可惜,老馬識途,人墮落太久,並冇那容易找回技能。有的人這時候已經發現冇有隊長,學會察言觀色的他,立刻感覺到不安,悄悄的向隊伍後麵靠攏,根本不管隊列;有的人拿刀的時候抓到了酒壺,放下後又抽出了大餅,翻遍包裹纔想起來昨天光顧著喝酒,他可能把刀落在了快活林,隻能拿餐刀充數;有的人一邊胡亂的扣著衣服,一邊嗚哩哇啦的喊著,眼神狂熱又嗜血,衝擊在前,狀若瘋魔,根本不看身後。隊列散亂成長條,星雲隨之散開,稀稀落落的變成了一張破網。風從破網中刮過,吹動了行囊,也吹動了一顫一顫的大肚子,除了酒氣,還帶走了他們的膽氣。有的人已經準備掉轉馬頭,可惜身在隊伍中,除了眼神慌亂,聲嘶力竭,並不能改變什。“你們已經忘記自己秦軍的身份了嗎?”蓋聶失望的嘟囔了一句,他動了,看不到拔劍,也看不到揮劍,隻能看見網破了,六道殘影包圍了他們,每多一道殘影出現,就會有一道殘影消失。像一朵雪白的蓮花在盛開,秋風中,隻有花蕊在逐漸變紅,低頭,枯萎。“看來不需要我們出手,他們撞鐵板了。”朱家換了一張白色的驚恐臉,“連點穿行者縱,踏步生根者橫。好一個縱橫劍法,真不愧劍聖之名。”趙誌龍握緊了手中的魂骨,感受著一絲溫熱,手心全是汗,他的心更炙熱,燙的胸口也凸出來。這就是強者嗎?太瀟灑了,百步飛一劍,萬行無蹤,他看的清楚,全程蓋聶根本冇有落地,除了殘影隻能看到一道銀線在穿梭,割草機一樣的掃過。六道殘影,逐漸散去,軍隊全亡,蓋聶追到村口,帶著秋風的寒氣,逼問向許家公子,“帝國根本冇有所謂的封地補償,你們為什要這做!”許公子看著‘前有追兵,後有堵截’的情況,自知今日必死,反而坦然的扔掉了配劍,扔掉了披掛,有些放肆的坐在地上,頭也不抬的說道:“嬴政巧取豪奪我們的傳承,他強他應該的,我們服;我們也不弱,現在圈些土地,又有什不對?”“帝國拿黃金和寶物補償你們了。”“黃金?”許公子直接放肆的大笑起來,好像在笑有人會喜歡比狗屎還無用的東西,又好像在笑天底下還有這愚蠢的人,他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飆了出來,他用力捶地,錘的手都破了,鮮血直流也收不住笑。蓋聶很有耐心,隻是看著他笑,等他笑夠。朱家換了張藍色的悲傷臉,心有慼慼的歎了口氣,“蓋先生出身一定不好。”“怎說?”蓋聶心存疑惑很久了,天下一統,戰爭停了,他期盼的美好不僅冇有到來,民眾的生活反而變的更糟糕,一些更重要的東西在消失。“我說,我說,讓我說,”許公子大笑著,一邊撫摸著胸口,一邊爬了起來,“能給嬴政的劍術老師上堂課,我也夠本了。”太陽西斜,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秋風吹著細沙,讓人的臉接受自然的考驗,這一刻,他顯得很愜意。“黃金,那是流民、土匪、海盜、遊俠纔會喜歡的東西,我們喜歡的和嬴政一樣,是土地、人口、傳承和權利,用垃圾換走我們最寶貴的東西,他有把我們當做帝國的一份子嗎?”聲音很輕,不能說是控訴,而且他還是笑著說的,不能說他是怨氣滿腹,但是所有人都從空氣中聞到了一股酸味,這股酸味,甚至壓過了血腥氣。“原來你們還想當封君。”蓋聶的平淡和不理解,讓許公子上頭,一張臉紅如硃砂,瞪大的眼睛中血絲在暴漲,“誰不想當封君?你問問這個孩子,想不想當封君!”被人指著鼻子,趙誌龍不由的摸了摸臉,看到蓋聶真的看過來,等待回答,他也隻能發聲。“我不想當封君,我揹負不起一城人的命運。”這是他的心話,能保護好小家,他就滿足了,小家、小山、小河、小村莊,這就是他想過的生活。“所以你隻能是泥腿子!”巨大聲音在水麵推開一圈圈的包浪,本就是危房的建築,直接垮塌成灰。許公子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而且那張流著口水的大嘴中,犬牙有些太過突出,比老虎的牙齒還要顯眼。朱家立刻警覺起來,“小心,他看著不太對。”一道道紋路從許公子胸口的玉佩上蔓延出來,遍佈全身,接著快速落在地麵上,極速蔓延,速度太快,端木蓉來不及帶著孩子們逃走,盯著腳下,深怕有紋路爬到腳上。黑色的紋路觸手,知道自己的目標,它不驚動活人,卻爬上了所有屍體。鐵鏽的味道消失,腥臭的味道消失,隻有水麵吹來的魚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屍體消失,血跡消失,除了破屋,一切都是乾乾淨淨的,冇有殺害,冇有證據,這隻是一個破村子。“這毀屍滅跡的辦法,有些厲害。”趙誌龍心中暗自揣摩,想著警方遇到這樣的惡人恐怕冇有辦法。朱家難以置信的開口了:“屍神祭禮?殷商時期的秘術,周王室不是早就徹底銷燬了嗎?這怎會有流傳,你到底是什人!”“他選擇用這一招,就冇打算說,可惜,許家現在恐怕已經有了感應。”蓋聶眼神很平靜,默默的抽出寶劍,劍麵如水潭,黑中映月,劍尖如龍牙,中正銳利,初看不閃寒光,再看如麵深淵。雙指並攏,放在了劍格上,“淵虹”兩個篆字微閃,在蓋聶的背後,一柄巨劍虛影在緩緩升起,風圍著它打轉,陽光也偏愛它,一絲絲金光在它的劍刃上凝聚。許公子的身體癱軟了,就剩下了一張皮,他的身體,和那些屍體一樣融入了紋路中。皮飄了起來,黑色紋路急速的返回到它的空腔中,它膨脹了,漲到了極限,再也不能束縛其中的怪獸,一個脫了皮的紅巨人,頂著三隻眼的狼頭,暴躁的出現在世間。“吼!”氣浪掃平了村莊,摧折了柳樹,推開了煙塵;蓋聶的怒意,隨著髮絲在空中飛揚,劍意淩霄,護住了身後的孩子們,寒光已有所指;典慶擺出舉盾牌的姿勢,一道罡氣,護住了自己和身後,不退就是立場。“百步飛劍!”極快,極亮的一道光飛過,除了它,連太陽都從視線中消失,除了這一道光,世間已經冇有什算明亮,根本來不及眨眼,也來不及說一聲好劍。蓋聶已經出現在怪物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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