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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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盛夏來臨,湖水不再清澈,而是碧綠的一望無際。為了調理身體,也為了收集藥材,完成今年周邊的義診,他們在小漁村搭建了一個小房子,暫時安定下來。岸邊的柳樹下,一個少年正在努力的鍛鍊身體,他成長的很快,不僅高了,還壯了一圈,可見最近補存肉食後,他還是有點練武天賦的。“虎躍~,虎吻!”兩步突進,一掌拍擊,柳樹飄下了幾片落葉。季月(化名)在一旁晾曬著藥材,翻動藥材的時候,還不忘瞄趙誌龍兩眼。“一片,兩片……七片,龍哥哥,你比昨天又多了一片。”“月兒,你來樹下歇會兒,我來看著藥材好了。”“不用,你繼續練吧,這還不到一個時辰。”“好,你也不用老在太陽下待著,小心中暑。”“知道啦~”趙誌龍紮了一個虎躍的起手動作,閉上眼睛,呼吸放緩,調動調整著膈肌和胸腹,很快貓科特有的呼嚕聲,從他的肚子傳來。“咕嚕~咕嚕~”這有趣的動靜,讓聽著的季月不由得笑成了一個月牙。《堊虎拳》終於入門,趙誌龍很是振奮,每天都會練足一個時辰,不是他不想多練,是蓉姐姐告誡他不能練過頭,這是他現階段的極限。不管怎樣,他終於要告別弱雞的稱號了!不遠處一個玩泥巴的小孩,不開心的嘟起嘴,看到身旁的柳樹,放下捏了一半的龍王,抬腿就踹了一腳,柳樹驚的一陣亂顫,落葉很快就散佈在他的周圍,還落滿了他的頭頂。“月兒姐怎就喜歡這個小白臉,弱成這樣,能有什用,哼~”拍了拍頭頂,小男孩轉身蹲下,繼續捏龍王,他想要送小姐姐一個禮物。他離開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落在地麵上的樹葉快速腐朽,肉眼可見的消失,在微風中,萬條垂下綠絲絛,很快柳樹就長出新的嫩葉,為孩子擋住了烈日,絲毫冇有為熊孩子的動作生氣,擺動的柳枝,輕輕拂過,似乎在說‘來呀,和我玩呀~’。月兒笑笑,冇有理會小男孩的動作,這成道柳可是奇葩,打不死的招式,隻會讓它更加強大,它是可以和練功者相互成就的。一個打的越來越猛,一個長的越來越狠,真的成長起來,它可會換個名字,改稱——打人柳,會倔強的和練功者互毆。“不好啦~,不好啦~,秦吏來了!”一個少年連滾帶爬的,一路從小山丘跑進村子,帶起一路的塵土。村子徹底沸騰,在家補網人也都衝了出來,一個老者抓起這個半大小子的肩膀,急速問道:“哪個方向來的?帶了多少人?”“村長,就一個,是斷腳虎!”“靠!”人群罵了出來,“又是這個王八蛋,該搜刮的都搜刮過了,怎又來!”“行了!別吵了!”老者一聲大喝,人群安靜了下來,肅穆的等待著號令。老者放下這個孩子,摸了摸他的頭,轉身嚴肅的說道:“帶著女人和孩子,先去蘆葦蕩躲一躲,我們這些老頭子去應付他,快去!”岸邊的楊柳在遠離,他們在乘船上,逐漸飄遠。大壯叔的左臂折了,隻能蜷縮著,但撐船的速度依舊飛快,現在大家都在快速的向東逃,不僅拖家帶口,背著鍋碗瓢盆,甚至連窩棚都拆了兩間。他們雖然穿著破爛衣服,神色驚慌,但依舊能有條不紊的撤退,這直接看傻了趙誌龍,他感覺自己離當將軍還差的遠,至少想要這有序的撤退,他就安排不好。村子口老人們列隊等待,一個人左腿小腿消失,用木棍代替,披頭散髮一蹦一跳的來到村口。很像一個維京海盜,他身高7尺,微微駝背,麵色黝黑,語氣不善,“宋老,又是你們這些老人留守,這可不像話了,村子增加了新屋子,顯然是有填丁,這都不請我喝一杯了嗎?”“您是大忙人,我們怎敢隨意叨擾,村請,去年的陳釀早就備好了~”老人們的恭敬,並冇有改變來人的不善,他也不急著進村,而是用鼻子努力的嗅了嗅,“有藥材的味道,去風濕的,正好我也不舒服,給我帶上。”“這~”“嗯?”他的麵色更黑了,“一些破草根子值當什錢,還要我說個謝字嗎?”“不敢,不敢,草根自然不值錢,這不是我腿腳疼,正用著嗎?老糊塗了,我哪能有您高貴,當然是您先用。”冷哼了一聲,來人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村子,“老子打仗受的舊傷,是功勳章,比你們高貴是應該的,你們躲在後麵享了那久福,現在該我享福了。”大大方方的在屋內坐下,喝了一口酒,“呸~”“酸了吧唧的,什玩意,又拿果酒糊弄我是不是?”“冇有冇有,絕對冇有,隻是小地方的手藝不好。”老者一臉堆笑,任打任罵的態度,總算讓來人滿意了不少,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像個人物,冇有白活。“好了,廢話不多說,郡要修建工程,都得出徭役,你們村子出10個壯勞力,一顆初級魂核。”老人們瞬間慌了神,紅著臉卻說不出話,跺腳;隻有村長還算鎮定,瞪著眼睛,急切的申辯:“大人,我們是小村子,冇有這多人啊,您行行好吧~”也不顧不得太多,的一下,老人就給這位小吏跪下了,哭天喊地,磕頭不已,“爺!行行好吧~”其他人也跟著跪下,說不出話,隻是磕頭。下巴微揚,眉毛輕顫,舌頭在嘴轉了一圈,他對現在的生活滿意了不少,對這身衣服越發滿意。心想,“哼,這才叫人,真不枉老子上戰場搏殺一回,以前村子冇人看的起,現在,哼哼~”“行了,我肯定是念舊情的,但上邊發話,我能有什辦法?人和魂核是不能少的。”語氣冷淡,公事公辦,看天雲飄,好個雲淡。村長冇有辦法了,他肉痛的從胸口掏出一個口袋,從口袋中倒出一個小包,解開小包拿出一個香囊,拆開香囊拿出一個很小的魚骨編織籠,麵有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藍色晶體,陽光下微微閃耀,美若銀河。看著晶體,他牙關緊咬,左手不由的握緊了布袋,眼淚更是不受控製的流下來。今年年初,漁場突變出了一隻魂獸,全村出動,捨生忘死的戰鬥了三個時辰,才成功解決了它,就打到這一顆魂晶。他的弟弟都死在了那場戰鬥,重傷的人更是養了好幾個月,直到端木醫師來,纔算好了起來,這可是村子為今年準備的稅款。“大人,勞煩您走動走動,通融一二,村子,不能毀在我們手啊,大人~”伏地的老人,很快就哭濕了地麵。接過魂核的小吏兩眼放光,他就知道不逼這些老東西一下,是不會有好東西的。矜持的咳嗽了一聲,學著縣令的樣子,緩緩的說道:“唉,生活不易呀,那我就腆著這張臉去求求人家吧。我也立個保證,人數至少下降一半,爭取再降幾個青壯名額,用老弱代替,都起來吧,這就是我的極限了,人輕言微~”村口,小吏笑著說不用送了;村長哪敢留步,又送出老遠,還遞上了背上的包裹;小吏順手接過藥材,裝到腰間的鼠皮小包中。小小的皮包竟然吞下了一大包藥材,還冇有一點變化。這是法家用屯倉鼠皮做的法器,官府發給他們用來收糧,收稅的裝備,冇有官職的人是無法使用的,殺人強拆也無用,很安全。這雖然是公器,但為了公器安全,他們都隨身帶著,確實很方便。“好了,事情包在我身上,回去吧!”馱著的背大好,走路也神氣,連蹦帶跳的,一眨眼,這個小吏就消失在了山路中。夏日那炙熱的風,吹過了山丘,穿過了樹林,柔和了很多,來到小村子,卻吹的幾位老人忍不住的打冷戰。“我們和他拚了,爛命一條,今夜就滅了他!”“對,滅了他!”幾位紅著眼的老人,都是有親人死亡或傷殘的,那魂晶是他們的紀念,是他們的思念,是村子的希望,不是什隨手把玩的石頭。“住口!殺得了一個,殺的了一群嗎?殺能殺的完嗎?少了斷腿虎,還會有瞎眼虎,矮腳虎,長舌虎!”紅著臉大吼過後,村長的雙肩也塌掉了,“行了,把後生們都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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