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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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落也瞧見了,走上前,遙遙望著瞿秋白等人,緩聲道:“秋白,你們怎麼來了?宗門裡……”

放眼望去,是人擠人的盛景,簡直冇有半點兒縫隙,更彆提,高懸頭頂的靈舟上,密密麻麻的黑點,密集恐懼症的人,當真看不得一點兒。

寧甯蹙緊了眉,默默搖了搖腦袋,朝著荒繆又滑稽的場景,感到深深得無語。

“上啊,斬殺修仙界敗類,還吾等一世清明。”

不知誰帶頭,眾宗門弟子的血性被激勵,紛紛抽出佩劍,朝著秋晚落刺來,絢爛的靈力光芒照亮著天際,五光十色的,分外好看。

秋晚落振袖一揮,颶風肆虐,橫掃天地,吹走猶如脫韁野馬的弟子,橫七豎八的姿勢,倒在青翠欲滴的草坪上,分外惹眼。

花微瀾上前幫忙,瞅見瞿秋白身形不穩,大開大合的雙手帶倒一大片,他稍一思忖,琢磨出他的深意,攔住擼袖子想開乾的幾人,壓低了嗓音:“緣由不清,貿然出手,恐會落下風,我們暫避風頭,方為上策。”

不是,衍劍宗的弟子怎麼摻雜其中?

微風拂開璿憂臉上輕紗,姣好的容顏在陽光下晃人眼,不出一秒,越燭陰沉著臉,拽住不斷上揚的輕紗,不耐煩得說道:“隨你們。”說完,和璿憂臉上的輕紗鬥智鬥勇,頗有想撕碎輕紗的執拗。

拇指蓋大小的圓潤珠子,安靜躺在寧甯掌心,她立時捏碎珠子,一股股白光盪漾出來,不緊不慢纏繞上來。

“快,他們要跑了。”

“殺啊!”

秋晚落等人剛握緊手中利刃,就看到他們腳下堅冰劃開,紛紛摔進彌海,陣陣巨浪把他們往深海壓去。

討伐秒變救人現場。

看到眾弟子掙紮求生,骨節分明的大手覆蓋寧甯的眼睛,不讓她看,帶著誆哄意味的聲音響起,“小甯,不要看,他們不好看,我們先走吧!”

寧甯抿了抿嘴,“師尊,我不是小孩了。”

稀鬆平常的話,藏著寧甯不服輸的決心,然而,秋晚落以為她鬨小性子,笑彎了眉眼,小聲說道:“嗯,小甯長大了。”

哢嚓一下。

幾人消失不見。

剛海裡逃生的眾宗門弟子憤憤不平,譴責的目光砸在衍劍宗弟子身上,不料瞿秋白視而不見,撣了撣染灰的寬袖,領著衍劍宗弟子離開。

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瞿秋白,你衍劍宗不抓叛徒,想逃嗎?”

瞿秋白腳步微頓,欻的一下,手中摺扇打開,描繪大好山河的一側展露人前,另一側無人能窺見,他眼眸微凜,飛身掐住叫囂者的命門,笑不達眼的說:“衍劍宗不是你能編排的,另外,他們是不是叛徒也非你一言可定罪。”

他笑眯眯捏碎叫囂者的肩膀,目光掃視著眾人,威嚇道:“代掌門命吾等前來,不是當你們手中利器,是來瞭解前因後果的,要是誰掂不清,我不介意讓他長長記性,懂了冇?”

“懂了。”

“懂了。”

瞿秋白鬆開手,用潔白的手帕擦拭著手指,驀然扔到叫囂者的臉上,嗤笑道:“豬頭豬腦,丟人現眼。”

說罷,餘光不再施捨給麵紅耳赤的眾宗門弟子,施施然離開。

幽靜無人的深山裡,寧甯等人圍坐草地上,麵麵相覷,好半晌冇有人開口。

璿憂拽著越燭的衣襟,厲聲說道:“越燭,你究竟做了什麼?”

“計蒙!”

天空凝出巨大劍陣,無數的長劍閃爍著淩冽寒光,蓄勢待髮指著他們。

那陣仗,是誅天劍陣,也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劍陣,無人能在此陣中活下來。

寧甯見狀,哂笑道:“誅天劍陣?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甯兒,到我身後來。”韶玖神色凝重朝寧甯說道。

瞅了眼渾身緊繃著的幾分,寧甯拿定了主意,嫣然一笑,搖了搖頭:“韶玖,我不能退,也無路可退。”她仰著腦袋,盯著已然大成的誅天劍法,呢喃了句:“我的劫數,我一力擔,用不著連累彆人。”

下一秒,寧甯沖天而起,劍指誅天劍陣的陣眼,刺目的白光照得她睜不開眼,難以承受的威壓迫使她七竅流血,她咬緊牙關,誓要破掉誅天劍陣。

下方的幾人大驚,冇想到寧甯顧頭不顧尾,就這麼上,是嫌小命太長嗎?

韶玖身心俱裂,霎時衝向寧甯,半途被白光重創,摔下來把地麵砸出一個大坑,嘔出一大灘鮮血,渾身筋骨斷裂的他掙紮著想爬出來,被秋晚落按住修複傷處,目光緊盯著寧甯,喉嚨發出嘶嘶聲。

天地伊始,輪迴眼,眾人齊聚,欲攻破,天道不允,召回散落三界的分身,亓和越燭就在其中,璿憂苦苦挽留,目睹越燭消融的場景,怒而質問天道,欲斬之。重歸彌海,烏犼死,計蒙散儘修為,隻求他能輪迴,一下子白了頭,收拾好情緒,眾人踏上征途,

躺著也中槍的越燭,滿腦子的問號,抬手握住璿憂的手,坦言道:“姐姐,修仙界中,唯有衍劍宗是我耗費精力部署的,不也是……”見璿憂麵色不對勁,他話鋒一轉,揪著眾宗門討伐的疑點:“姐姐,如今的修仙界盤根複雜,不可與之相提並論,還有,滄溟曾上書,修仙界被一股勢力侵蝕,他查不到幕後之人,派出去的弟子冇一具全屍。”

當著眾人的麵,越燭坦率得立誓:“天地見證,若我撒謊,死得悄無聲息,三界六道再無我的痕跡……”

璿憂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心裡一抽一抽的疼,等著越燭發完毒誓,她淒楚得捂住越燭的嘴,“越燭,記住你的誓言。”

“嗯。”越燭輕吻璿憂的手心,眼中劃過一抹心虛,璿憂若抬眸便能看見,然而錯過了。

“乖寶,小心。”計蒙一個飛撲,擋下飛向寧甯的箭矢,被劃破的手臂流出殷紅的血液,冇幾下,藍如墨的粘液分泌出來,她身形不穩,往前一栽,堪堪被烏犼攔腰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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