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秘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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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時間一晃已過十日。

白華按照慣例每日端茶閱書,已然習慣了。十日裏唯一長進的事情,也隻有不賴床這一件。

聽雨閣內,白華收著茶盤恭敬的站在一旁。

“你水燒開了?”幽冥僵著臉將茶杯放在了桌上,杯中飄著幾片死氣沉沉的茶葉。這竹簡看了十日,泡茶的水平還是...冇有長進。

收緊了手中的茶盤,白華低頭看著桌上那杯變黃的茶湯,“我醜時就燒開了,一泡好了就端了過來。”

幽冥納悶,“從茶屋到這兒,要走一個時辰?”

白華咬著有些泛白的嘴唇,小聲的回答道:“我,又迷路了。”

幽冥不解,“你且住了十餘日,還會迷路?”

言訖,白華腦袋垂得更深了些。

其實路倒是冇有走錯,隻是中途被一朵花嚇了。然那花不是別的花,正是上次差點讓自己嗝屁的依米。這突如其來的花盆,逆光立在小路中央,白華看得不自覺的手抖了一抖。這茶碗也就這麽碎了,故不得不又折回茶屋重新泡了一杯。

“怎麽?不好意思說?”見她不語,幽冥倒是饒有興致。

白華確實不好意思,總不能告訴他:來得時候,被一朵花給嚇傻了。

眸中流光一閃,見她站似一尊石像,幽冥隨即端著茶杯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白華聞聲抬頭,見兩人距離逐漸拉近,腳也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幽冥見狀又朝前移了幾步,白華就跟著又退了幾步,這幾退幾進兩人儼然已到了門邊。

“你怕我?”幽冥止步。

“真冇有!”白華麵上回得乾脆,實則已將茶盤環在了胸前。

“那為何一再後退?”說話空擋,又是一個穩步朝前。

白華瞪大雙眼見再無退路,乾脆踮腳貼在了門框上,“我,我不喜歡離太近了說話。”

這距離壓根不能用太近形容,就差一點兒兩人就要貼在一塊兒了。白華欲往一旁挪,此時白玉茶杯卻橫在了眼前。

“茶溫為瀹茗三本之首,回去再把煮茶的竹簡參詳透徹些。”

木然的接過了茶杯,白華點頭連忙應好,轉身便要朝外跑。偏偏這閣樓的門檻也修得過高,白華一個踉蹌就這麽連人帶茶杯的撲了出去。

隻聞哐噹一聲,白玉茶杯也就這麽壯烈的犧牲了。

這是第三十二個茶杯了吧?這定是天要亡我啊!白華抽搐著眼角,爬在地上看著還在打著圈兒的半個茶蓋,一度老淚縱橫。

與此之時,一隻修長大手出現在了眼前。此舉一出,原本拔涼的心突然湧出了一股暖流。待這素白小手才將將伸出去一半,隻聞這修長大手的主人冷冷的說道:“把茶盤給我,這個是用上好烏木做的,壞不得。”

白華尷尬了,這一刻她多麽希望有個洞可以讓自己鑽進去。但下一刻,她還是選擇堅強的爬了起來,又將墊在懷中茶盤遞給了幽冥。

“小白,十日了,可是憶起了什麽?”幽冥接過了茶盤仔細的左右打量著。小半會兒也不見人回答,遂朝前一看,庭院中除了一地白玉碎片,哪兒還有她身影。

池裏蓮花隨風一陣香,幽冥嘴角勾起一絲不明真理的弧度,倏地又轉瞬即逝。

“看來她比較喜歡多讀些竹簡。”言畢,轉身回了閣樓。

(二)

遞出茶盤後,白華自覺丟人的轉身一路狂奔,出了庭院又不停歇的穿過了翠林,幾番彎彎繞繞,竟拐到一處四下開闊的石洞門前。見身後冇人跟來,白華長籲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丟死個人了。”

白華揉著發疼的膝蓋在洞口的石階上坐了小半會後,纔想起來環顧四周,比起前麵那些鳥語花香植被茂盛的地方,這裏倒是乾淨的...隻有個石洞。

“白華~”此時,一空靈縹緲的聲音伴著紅光從洞內傳出。白華倏地騰了起來,朝洞內望去,“誰?誰在叫我?”

“白華~”聲音突然變得渾厚有力,紅光亦是更為強烈。白華雙眼被強光刺的生疼,隨即抬手擋在眼前,“到底是誰?”

話音剛落,紅光倏地朝白華而來,化作一條紅繩將她緊緊纏繞。隻是一霎,白華又被拉進了洞內。

“你到底是誰?”白華全身似散著紅光懸在空中,身體全然不得動彈,眼下唯有一雙腳依舊死命掙紮。

空中散出了另一道紅光,這光又在瞬間變成了一道血色光柱,直直打在了白華身上。隻覺喉頭一熱,白華一口鮮血噴出,跟著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昏迷的人依舊浮在半空,而繞在她身上的紅光卻徐徐散了開來,隨之消失的了無蹤跡。

(三)

這時,幾縷紅色薄霧從桌上的一個錦盒中緩緩飄出。隻見紅霧漸漸聚攏,凝成了一個飄忽的人形。那飄忽不定的人形亦是浮於半空,看著昏迷不醒的人。一旁的錦盒忽然散著微弱的金光,隨即輕微的震動著。

朦朧的人形移到了白華麵前,伸出幾乎透明的右手撫在了她眼角的硃砂痣上。洞內的燭火隨風搖曳,光隨之晃動。模糊的臉上似噙著一抹妖邪之笑,“白華,我終於等到你了。”這話一出,錦盒開始劇烈的震動,亦發出了咚咚響聲,散出的金光越來越亮。

站在白華身邊的人形回首看了看一旁的錦盒,不急不慢的將手又扶在了她蒼白的小臉上,“白華,你要等我。”

言畢,朦朧人形收回了手轉身又慢慢的化成了一縷紅霧鑽回了錦盒內。須臾,錦盒停止了震動,隨後盒蓋竟自動打開來,盒內的金珠散著強光急速飛了出來。

金珠散著強烈的光芒盤旋於白華身邊,隻見白華體內的靈氣從胸口不斷湧出,而浮於空中的金珠將這湧出的白色靈氣儘數吸食著。

原本蒼白的小臉,此時已虛弱得全無血色。體內不斷流失的靈氣,使得她痛苦的哼了一聲。然,係在她左手上的情人絲也散出了微弱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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