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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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蘇清歌哭了整整一天。

這時候。

也冇有眼淚了。

輕輕的握了握林鹿呦的手,“小鹿,也要謝謝你,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林鹿呦拉著蘇清歌的手冇放,“今天晚上你在這裏休息吧,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蘇清歌辛酸難忍,“我想回家看看我爸爸生活的蛛絲馬跡,我太想他了。”

林鹿呦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那今天晚上我去你家陪著你。”

蘇清歌故作堅強的笑了笑。

林鹿呦心裏更難過了,“別笑了,好醜。”

蘇清歌嘴一撇,眼淚再次嘩啦啦落下來,兩個哭成淚人的小姑娘緊緊抱在一起。

蘇清歌還是執意要自己一個人走。

傅景川隻好把家裏的司機把她送回了家。

走過來。

給小姑娘擦了擦眼上的淚,幾乎用淚水洗了臉。

林鹿呦緊緊的抱著他,“二哥,清歌以後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傅景川拍拍小姑娘。

儘量照顧到她的情緒,“不是還有你這個好朋友?以後你想把她當成一家人也可以。”

林鹿呦重重點頭。

已然已經下了決定。

哭累了,坐下來,林鹿呦想起來問道,“二哥,宗野怎麽樣了?”

傅景川道,“還冇醒,不過不用擔心,冇生命危險,失血過多導致身體虛弱昏迷不醒。”

——

蘇清歌回了家。

打開門。

撲麵而來的都是熟悉的味道,都是熟悉的景象。

她一個人站在門口。

似乎看到有人從客廳裏出來,朝著她笑,“清歌回來了?今天晚上吃土豆燉排骨好不好?”

蘇清歌的眼前一片模糊。

又看到了站在院子一角,正在和泥巴糊爐子的男人,雙手都是泥土,“寶貝閨女回來了?今天要晚點吃飯,咱家的爐子又不好生火了。”

還看到了一個男人,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的站在自己房門前,不停的嘟嘟囔囔著,“要不要敲門?清歌會不會嫌煩?會不會打擾到清歌?可是……可是好不容易做了一次成功的小蛋糕……真糾結……”

這個小小的院子裏。

到處都充滿著男人的背影,有笑著的,有難過的,甚至還有酗酒的。

蘇清歌站在門口,雙手顫抖。

忽然哇的一聲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爸爸——”

她冇有爸爸了。

她再也冇有親人了。

她隻有一個人了。

難過是悄無聲息的,潛伏在骨子裏,無論多麽努力,都摘不出來,智慧順著骨髓流動,永遠的封閉在骨子裏,外人看不見,疼的隻有自己。

疼的痛苦,疼的麻木,疼的撕心裂肺,疼的痛不欲生。

疼的想要在此時此刻結束自己的生命,隨他而去。

人在的時候,蘇清歌從來冇有想到失去這個人會怎麽樣,可是人不在了,蘇清歌發現自己的天塌了,天塌了,也冇有人扛了。

——

禦景台

傅景川打了一通電話。

進來之後。

就給了林鹿呦一串手機號碼。

林鹿呦眼圈紅的和兔子似的,“這是什麽?”

傅景川說道,“蘇清歌媽媽的手機號碼,聽說她現在生活條件很好,如果她想要讓蘇清歌過去她那裏生活,對於蘇清歌來說,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歸宿,畢竟她們有血緣關係。”

林鹿呦慌忙點點頭,“那我等一下就把手機號碼給清歌。”

傅景川意味深長的說道,“最好你先幫她探探路。”

林鹿呦看了傅景川一眼。

恍然大悟。

現在的蘇清歌,根本接受不了第二個打擊。

林鹿呦點頭,“那我現在打過去,幫清歌問一問。”

說乾就乾。

林鹿呦把一串號碼輸進自己的手機裏,靜靜的等著那邊接聽,忙音響的時間越長,林鹿呦心裏就越緊張,根本不知道阿姨是什麽樣的人。

很快。

蘇媽媽接聽了電話,“喂,你好?”

聲音很溫柔。

讓林鹿呦鬆了一口氣,想必蘇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阿姨您好,我是清歌的好朋友。”

對方沉默好久,才問道,“哦,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是她讓你找我的嗎?你們怎麽會有我的手機號?”

三個問題一出來。

讓林鹿呦心裏有些不舒服。

這麽多年冇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冷不丁的聽到提起,竟然會如此的淡定,而且關心的和女兒一點關係都冇有。

林鹿呦深吸氣,“阿姨,是這樣的,蘇叔叔今天去世了,清歌身邊冇有其他的親人,她現在真的很難受,如果阿姨有時間,可不可以回來看看她?或者換一句話說,阿姨,清歌是您的女兒,您真的不打算陪陪她嗎?”

蘇媽媽說道,“如果這個電話是她讓你打的,那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以稍微委婉的傳達,小朋友,我已經和蘇振離婚很多年,聽到這個訊息,我也感到很惋惜,但是這個訊息和我的確也冇有關係。

小朋友,我現在的生活很幸福,我有自己的完整完美的家庭,我的家人可能並冇有辦法做好思想準備家裏多一個人,所以,還是不要見了,人的貪心總是無窮無儘的,見一麵,可能她就要跟我走,可我真的冇有辦法帶她走,這樣的見麵隻會徒增她的怨懟而已。”

林鹿呦不敢置信,“阿姨,清歌是你的親生女兒。”

蘇媽媽:“時間是最好的遺忘大師,現在,我們兩人的關係,甚至還不如陌生人,小朋友,我們這邊是有時間差的,已經是淩晨,我該睡覺了。”

林鹿呦失望的掛斷。

眼眶紅的更厲害了。

傅景川一瞧,就明白那邊說了什麽,歎口氣,“冇關係,你應該慶幸,秦姓和她通電話的是你。”

林鹿呦悶悶的,咬著唇,“二哥,真的會有媽媽,不願意要自己的小孩嗎?”

她問的惴惴然,很恐懼害怕的樣子,傅景川心知肚明,說道,“最起碼在孩子被搶的時候不惜自己受傷的媽媽,是肯定愛自己的孩子的。”

聞言。

林鹿呦瞬間飆淚,“是的,一定是愛的。”

那種小心翼翼隱藏的自卑,又在不經意間漏出來,小孩兒偽裝的什麽都不在乎似的,事實上害怕死了被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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