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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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周山握著手機走到牆角,壓低聲音和霍相思說了十幾分鍾。

基本上是霍相思在說,說的也都是學校裏發生的趣事。

“我們今天有一節專業課,是一個年紀很大的教授來上的,教授是反聘回來的,反正就是年紀真的很大,走路顫顫巍巍的,頭髮也全白了,還不怎麽會使用多媒體,喜歡用黑板,結果今天講課內容有些枯燥,交頭接耳的很多,教授很生氣,破口大罵我們的時候,一下子把自己的假牙給吐出來了。”

“嗯……”

“大家都在笑,但是我冇有笑,我覺得老教授的心裏一定很尷尬,哎,在大家的笑聲中,老教授一個人默默的走過去,撿起了自己的假牙,出去之後就冇回來,不過剛剛放學的時候我碰到了教授牽著自行車,我過去跟他說,他講課很棒,他就對我笑。”

“嗯,然後呢?”

“然後老教授就一直牽著自行車,我就很好奇,我還以為老教授是故意和我一起走路,所以纔不去騎車的,我就問了一句,結果老教授說,牽著自行車的目的,就好像拄著一把柺杖,可以讓自己的身子平衡,不會跌倒,可是牽著自行車比拄著柺杖要自然的多了。”

“還有還有,今天隔壁院的漢語言文學,聽說老師都快要被氣死了,他們班還真的有人把文言文‘三歲為婦,靡室勞矣’的翻譯,搞成了網上的那個版本,說什麽三歲的時候就嫁到我們家做老婆,一直辛苦操勞,笑死我們了……”

霍相思一個人嘮嘮叨叨的說了很久,“好啦,不打擾你了,那你今天晚上在公司聚餐,就不要擔心其他的了,我去接小小,然後帶著小小去吃晚飯了。”

周山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不自知的微笑,“謝謝。”

霍相思:“跟我還那麽客氣,麽麽麽麽。”

周山笑容更深,“你先掛。”

霍相思那邊掛斷了電話,周山才將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通話記錄。

旁邊。

桑乾一直等到周山講完電話才走過來,問道,“是女朋友?”

周山臉上的表情還冇來得及收回,想到桑乾的身份,下意識的否認。

桑乾指了指周山的臉,“你臉上的笑還冇有收回,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笑,我還以為你不會笑的。”

經過這一句話的時間,周山徹底的又變成了冷冷清清的臉,“公子有事嗎?”

桑乾的手裏拿了一個保溫杯,“冇事就不能找你聊天了?”

周山:“……我不太會聊天。”

桑乾:“是不會聊天還是不想和我聊?”

周山:“我不會聊天,所以不想和任何人聊。”

桑乾:“你這人還挺有脾氣的,你今年多大歲數了?二十幾了?”

周山說道,“二十二。”

桑乾緩緩的點頭,“比我小三歲,就一直打算在魏青峰這裏乾到死?”

周山冇說話。

桑乾抬起手輕輕的在周山的胸膛上捶了一下,“我覺得你非池中之魚,窩在魏青峰這裏實在是太浪費人才了,你要是想跟著我乾,周山,我保證,半年之內我就能讓你脫胎換骨,最起碼能讓你憑藉一己之力在帝都買上房子。”

周山扯了扯嘴角,冇什麽興趣的說道,“我覺得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魏老闆給我的也已經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很滿足,暫時還冇有更高的**,多謝公子的好意,”

第二次被拒絕。

桑乾的手指有些不太自在的摩挲了一下。

這還是第一次。

有人一天連續拒絕了他兩次。

而且都是如此直接的,不留情麵的徹底的拒絕。

桑乾笑了笑。

說實話。

倒是對眼前這個叫周山的年輕人更加感興趣了,“拒絕也可以,和我說說話吧,比如,你有什麽對未來的暢想?”

周山搖了搖頭,“冇有想過,對我來說明天就是未來,而明天又是今天的重複,所以,冇有什麽值得暢想的,未來都是意料之中的,明天也都是可以看得見的。”

桑乾看著周山說,“你這個態度可不行。”

周山微微一笑,“得過且過。”

桑乾坐在藤椅上,搖了搖頭,“男人,需要有野心。”

周山:“能夠溫飽,就滿足了。”

桑乾冇有再說話。

扭頭看著周山。

半晌之後。

笑了笑。

清朗的笑聲傳出來,倒是也有幾分豁然的味道,“其實你的心態也不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桑乾主動的起身。

要去前院。

路過周山麵前的時候。

輕輕的拍了拍周山的肩膀。

在周山的耳邊,用氣音說道,“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奉勸你一句,不管魏青峰私下裏給你一個人吃什麽喝什麽抽什麽,都要拒絕。”

說完。

不管周山有什麽反應,他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晚上的燒烤。

周山吃的很撐。

冇有喝酒。

啤酒也冇喝。

散場之後。

周山幫忙整理了一下滿地的狼藉,然後才走出了酒場。

一個人走在路上。

這邊比較靠近郊區,所以人跡稀少,陪伴周山的隻有周山自己的影子。

等走出了這一片郊區。

周山覺得胃裏舒服了很多。

正要打算打車的時候。

眼前忽然一輛黑色的捷豹車,停在了自己的麵前。

無法讓人窺探到裏麵的黑色的玻璃車窗,緩緩的降下來了三指的樣子。

看到了坐在裏麵的人。

周山的第一反應是緊張。

裏麵的人粗裏粗氣的說道,“上來。”

周山緊張的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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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然而霍相思還冇有把小小送回來——因為家裏的門外鎖著。

周山一個人打開了大門,院子裏又黑又靜,沉寂的有些可怕。

猝不及防的傳來的幾聲狗吠聲。

又顯得有些嘈雜。

周山冇有開燈。

一步一步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屋裏,摸著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個人在黑暗的環境中靜靜的坐了大概有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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