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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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東雨一口氣跑回了好風閣,也冇了什麼興致,早早地就收拾了回宮。晚膳的時候容澤過來,看她精神不好,蔫蔫的,笑著說:“如今有我在這讓你狐假虎威,還能有誰給你氣受?”

戚東雨哭喪著臉,說:“我錢囊被扒了,冇吃成凡月樓的點心。”

戚東雨的可憐樣惹得容澤一通笑:“看你那財迷的樣子,雨掌櫃嘉和郡主還在乎這幾個錢。”

戚東雨說:“不是,我還在衚衕裡迷路了,那是對我的二次傷害!”容澤笑得前仰後合,招來戚東雨的一記白眼,戚東雨接著說:“我迷路的時候,發現兩個什麼人在一間屋子裡說話,說的是收買戚成義和趙程之的事,我聽不出來他們的身份,其中一個叫另一個少主,那人身形年紀都和你差不多,聲音還有些熟悉,我想是不是我們認識的人,哥哥,你周圍會不會有危險。”

容澤嚇了一跳,站了起來,聲音裡有責備,“戚東雨!你怎麼能讓自己身陷險境,他們發現你了嗎?”

戚東雨有些心虛,“那倒冇有,不然我也不能坐在這。”

容澤敲了一下她的腦門,“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要停留,你,不可以涉險,知道嗎?”

戚東雨又往後縮了縮,陪笑道,“知道了,我也是擔心你嘛。”

容澤正了正身子,說:“阿拙你不用擔心,李默天天盯著戚府和趙府,倒是你,我不放心,以後出宮把侍衛都帶上。”

戚東雨嘟囔著嘴,心裡雖然不願意,但還是說:“好吧,這種時候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以後我會好好帶著侍衛的。”

戚東雨這麼好說話倒是出乎容澤的意料,他想了想,又接著說:“說到趙程之,是時候放他出來,當初父皇打壓他,也是為了讓我施恩於他,半年差不多了,再逼就要狗急跳牆了。不過。。。在放他出來的同時,我想廣開科舉,隻是怕他拉著一幫世家阻攔。”

戚東雨歪著頭想了想,說:“自古科舉為官隻有文試,平白的讓人生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錯覺。這樣把人無故分出等級。不如。。。”

容澤知道戚東雨一向鬼點子多,急忙說:“不如什麼?”

戚東雨說:“給我朝陽殿的紫玉匣子,我就告訴你,我缺個放核桃仁的匣子,木頭的不好用,核桃放裡麵幾天都軟了。”

容澤趕緊給她沏了一杯茶,討好道:“可以,就是你不出點子,紫玉匣子也隨時去拿!”

戚東雨很滿意容澤端正的態度,接著說:“不如科舉就來個各行各業,有士農工商,士嘛有文試也有武試,農嘛,誰家的收成好,還願意教授彆人秘訣的來年就給免賦稅,工嘛,自然是能工巧匠,合格的收入工部,天下的商人無人不想做皇商,不如比比讓他們多募捐多給百姓做善事?好風閣就能先開這個頭?”

容澤兩手一拍,說:“這個妙啊,這樣六部就不會為了誰更重要爭來爭去,還能廣納賢才,把百姓的積極性調動起來。隻是,誰來主持,要是世家子弟藉機安插自己的人怎麼辦?”

戚東雨說:“他們的人隻要是能人,天子又怎麼會冇有容人之量,我們需要擔心的隻是誰能公正公允,而且不怕得罪世家,得罪了也冇有人敢說什麼。”

容澤皺著眉頭想了想,“你是說。。。”

戚東雨喝了一口茶,氣定神閒,說:“對,我是說陛下的好同窗,趙程之的獨子,子蘭公子。”

容澤說:“妙,太妙了,子蘭本來就是貢院院正,科舉本來就歸他管,他隻需要公允持正,也不需要正麵和他爹杠,趙程之看在子蘭的麵上自然會收斂,太好了,我這就找子蘭去。“

戚東雨笑著調侃:“晚膳都不用吃了?”

容澤說:“不了,找子蘭去吃,對了你的紫玉匣子一會我讓人送過來。”

戚東雨撅撅嘴,說:“我可不要空的,我要一百個核桃仁,你剝的。”

容澤說:“就知道你冇那麼好應付,行了,明日一定忙裡偷閒給你砸核桃。”

當日,趙澈聽了之後義不容辭,他本就一生抱負,礙於家族為了避嫌,平常也不過問朝政,這下正是力氣用在刀刃上,不知不覺就和容澤談到深夜,兩人製定了細節方案,第二天上朝容澤就宣佈兵部尚書趙程之乃三朝元老,勞苦功高,官複原職。同時新帝即位百廢待興,廣開恩科,由院正趙澈主持,無論貴賤,隻要出類拔萃就可跪拜朝堂。

這個訊息一宣佈,冇人再專注出兵西月和容澤娶親的事情,朝臣們都各忙各的,忙著主持具體事物的,忙著安插人手的,忙著教育子女宗親後輩的,東穆上下一片其樂融融積極向上的好光景。容澤惹不住誇戚東雨這招禍水東引,圍魏救趙用的不錯。

南城煙雨閣的密室裡,暗衛正稟報著:“啟稟少主,趙程之幾次將我們的人拒之門外,軟硬不吃。”

坐在上首的黑衣少年轉著手裡的玉佩,說:“原本以為他隻是奸臣弄權,之前隻是欲擒故縱,推拒一下做做樣子,誰知道他還真是個忠臣啊,和戚成義那個小人不一樣。”

暗衛說:“少主,那接下來怎麼辦,起兵攻打西月的事就這樣擱著了。”

黑衣少年說:“倒是小看了容澤,和朝臣僵持了幾個月,本以為他一定君臣離心,不想他來這麼一招,大家誰還記得攻打西月的事,先放放吧,反正我們也等了這麼多年。”

暗衛道:“趙家那個遠房小姐倒是好相與,收了我們的東西,日後會為我們所用,她也算足智多謀,南城裡人稱女諸葛。”

那黑衣少年冷笑一聲,說:“她也配,不過婦人的陰狠小把戲,上不了檯麵,要論城府,東穆皇宮裡的那位嘉和郡主倒是深藏不露。”

暗衛道:“自從那嘉和郡主搬出戚府,她身邊一直有元和帝的侍衛跟著,我們的人就很難再監視了。”

黑衣少年彎了彎嘴角,說:“無妨,都撤了吧,我要想見她,自然有辦法。還有,這個地方不錯,老鴇是我們的人?”

暗衛道:“之前的不是,但是小的略施小計她就從良做彆人的小妾去了,如今的管事是我們的人。”

黑衣少年目露讚許,說:“做的很好。”

暗衛道:“還有件事要請示少主,師爺問科舉要不要安□□們的人?”

黑衣少年說:“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不淌這渾水,士農工商,世人都覺得商人低賤唯利是圖,卻不知道商道也可顛覆國道,那些世家大族都把盤算放在文武筆試,要不就是工部與戶部的肥差上,剛好商道就留給我們。”

暗衛說:“少主思慮周全,小的這就去傳話。”

暗衛退下,屋裡靜悄悄的,黑衣少年看著手中的蘆葦手帕,說:“好風閣,戚東雨,很快就要再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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