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達成合作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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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今年第一場雪的落下,金蘭酒坊的第一批酒成功出窖。

第一批酒,取名為一浮白。

酒坊定位是高階酒,要想把酒坊名聲打出去,第一批酒至關重要,必須要足夠特彆。

蘇錚和安安一起討論了很久,最後決定用玉米釀酒。

現在玉米,隻有她們有,用玉米釀造的酒自然也是獨一無二的。

玉米酒製作方法不難,蘇錚做了二十次實驗,才挑選出一批最香醇的酒。

首先需要把玉米清洗乾淨,然後放在水池裡浸泡,用井水浸泡兩天。

兩天後,把泡好的玉米放入蒸屜內,蒸開花,用手捏玉米粒,軟糯不乾淨就蒸好了。

接著把蒸好的玉米倒進發酵池,攤平晾涼。

等玉米用手摸起來已經不燙手了,撒入定量的酒麴,攪拌均勻。

攪拌均勻後,蓋上乾淨的的蓋子,進行收箱,一天一夜即可。

收箱可以讓玉米的香甜味更好的作用在酒水裡。

接著就可以蓋上發酵池的蓋子進行發酵,密封發酵。

約二十天後,發酵完成。

打開發酵池的蓋子,有很濃的玉米香甜味道。

接著把玉米加入蒸鍋中,少加點水,開始加熱蒸餾。

等蒸餾器具開始出酒後,剛開始的酒水扔掉不要,最後一段酒也扔掉不要,隻取中間段酒水。

酒蒸餾好後,二次蒸餾,仍舊去掉酒頭,不用扔後段酒。

接出來的酒,清澈透明,酒香乾冽,有淡淡的甜香。

倒出一小杯品嚐,酒水入口綿柔,回味甘甜,多喝幾杯也不上頭,品酒的趙師傅很滿意,誇讚蘇錚,一浮白實屬佳釀,無論喜事愁事,人生當浮一大白。

酒水釀造成功,接著就是裝壇密封,放入酒庫中冷藏儲存。

好的酒水,純糧食釀造,冇有任何新增劑,放的時間越久,酒水越香。

因為是金蘭坊的第一批酒,很有紀念意義,所以這批酒,一半直接貼簽封存,另一半直接銷售。

封存起來的酒,等金蘭坊享譽全國那天,會拿出一批酒,作為特彆禮物,來回饋大家的支援。

封存起來的酒不急,現在準備出售的酒必須找好買家。

在金蘭酒坊開張後,胡老三幫著介紹了好幾個客戶來訂購酒,都是之前喝過蘇錚的酒,相信蘇錚的手藝來定的,但是量實在是少,必須得找到大客戶。

安安在思考很久後,決定從佟樓入手。

佟樓在邊城,無論是體量還是知名度,都當之無愧穩坐第一把交椅,如果自家的酒能在佟樓闖出知名度,後期的銷售也就不愁了。

不過佟樓老闆厲來神秘,聽說有好幾位東家,不過都不出現,冇有人知道具體是誰的產業,但大家都推測,無外乎就是城裡有權勢的那幾家,其中猜測是柳韻怡的聲音最多。

安安不喜歡柳韻怡,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和柳韻怡打交道,但是為了自家酒坊,安安必須試一次。

“莫愁姐姐,穀雨,我準備明天帶著我們的一浮白去邊城找柳韻怡,如果她真的就是佟樓背後東家,可以順便談和佟樓合作的事,就算她不是,但四海客棧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安安和蘇錚還有穀雨三人,圍在客廳的火爐中間,商量著推銷酒的事。

“可是你和柳韻怡不是互相不喜歡嘛?”

“私人恩怨確實有一些,不過在商言商,柳韻怡在邊城的實力的確很強,我們的酒想把名聲打出去,怎麼都繞不開她的。而且以我對柳韻怡的瞭解,她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相反,她十分在意利弊,隻要我們的酒足夠好,對她來說有利益,她就不會難為我。”

“這件事你決定吧,我很抱歉,幫不上你!”

蘇錚握著安安的右手,為安安要麵對的處境擔憂。

“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你負責釀酒,我負責投錢和推廣,穀雨負責所有內部事情,我們分工本就不同,何來愧疚一說?若是這樣說來,我也不會釀酒,也不管其他雜事,不也要日日和你們兩道歉了?”

原來酒坊在開業後不久,安安和蘇錚就發現隻有她們兩人轉不開。

蘇錚幾乎都要住在酒坊了,時刻盯著釀酒的事。

而安安家裡地裡種的莊稼和果樹,還有推廣酒的事也讓自己從白天忙到黑,但是酒坊除了這兩件事,其他事情還有很多。

包括工人吃飯住宿問題的協調,耗材的購買,製定給工人發薪水的標準和流程等各種小事,每天都發生很多次小狀況,兩人根本兼顧不過來。

還好有穀雨幫忙,把內業打理的條理分明,再冇有小事來煩擾二人,所以兩人各自拿出了一成半的酒坊份額給了穀雨,現在酒坊是她們三人共同的了。

本來穀雨一直推辭不要,說自己本就是張家的人,汐娘每個月都給月銀,幫安安做事理所應當,怎麼能額外拿酒坊的份額。

但是安安和蘇錚都覺得,以穀雨的能力,還有每天處理的事情量,拿酒坊份額是理所應當的事。

三人推拒拉扯了很久,還是張老太太知道了,把三人叫到了一起,替三人拍了板。

如今半年下來,這種合作模式很成功,每個人都在適合自己的領域儘己所能的為酒坊的發展貢獻全部力量。

既然決定去找柳韻怡,安安決定那就儘快,趁現在雪還小,若事情順利,可以在封路前,把第一批酒賣出去,一浮白還能趕上春節的熱度。

蘇錚和穀雨都要忙著酒坊的事情走不開,張家人又要替安安照料暖房裡剛發芽的土豆和玉米,所以安安這次隻和李九加上劉善水一起去邊城。

劉善水是必須要去的,一旦能和柳韻怡達成合作意向,那後續合作文書的起草和酒水購買方式,價格,付款方式等條款,都需要劉善水來親自跟進,安安對這方麵,實在不擅長。

出發時間定的很早,李九去通知劉善水出發時間。

經過這半年時間,不但酒坊走上了正軌,劉善水也熟悉了這邊的生活,處理起日常工作來,遊刃有餘。

酒坊儼然是劉家母子的家了,兩人都生活的很幸福。

劉善水原本慵懶的性子竟然顯露了出來。

劉善水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劉母為了叫兒子起床,簡直操碎了心。

但是劉善水工作能力又很強,一下午就能把工作處理的井井有條,屬於高效的實力派人才。

安安實在喜歡劉善水,除了上午見不到人,其他完全冇任何問題,而且劉善水原本身體不好,雖然已經很久冇發病了,安安還是怕累到劉善水,萬一生病累倒了,他負責的那一攤子事,彆人可搞不來。

所以安安幾人不但允許劉善水上午不來酒坊,甚至還做了劉母思想工作,讓劉母對劉善水放縱些,不要累到他。

這次天不亮就得出門,可不得提前通知,總不能直接把人從被窩撈出來丟車裡。

負責來通知的李九真是越來越看不慣劉善水,詭計多端又懶惰的男人,自己生活十幾年了,身邊人哪個不是聞雞起舞,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哪個人像劉善水一般偷懶,睡到日曬三杆?

偏偏安安又很看重劉善水,讓李九想偷打他一頓都不能。

李九氣呼呼的騎馬趕到了劉家母子住的地方,劉母正在清洗衣服。

在草原的這段日子,兒子身體逐漸見好,在酒坊工作賺的錢也多,衣食住行無一不好,劉大娘狀態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臉頰上有肉了,頭髮油量有光澤,精氣神好了,連說話聲音都高了起來,平日劉大娘做事爽快麻利人也好相處,大家都很喜歡劉大娘。

現在在看,劉善水和劉大娘長的十分相像,從前是她們日子過的冇有盼頭,條件又艱苦,人憔悴不顯,如今恢複了,這纔看出來兩人相像之處。

“九姑娘怎麼過來啦,可是張小姐有什麼吩咐?”

酒坊的人都知道李九是保護安安的人,大家要稱她九姑娘。

劉母把手裡的被單晾在杆子上,就要進屋給李九拿點心茶水。

“不用了劉大娘,我說句話就走,劉善水呢?怎麼能讓您給他洗衣服?”

劉善水又被李九在心裡記一筆,不孝順。

“善水也不要我洗的,說等他回來他洗,我這閒不住,待著也是待著!青管事剛買了一批糧食到了,在後邊入庫,善水去跟著覈對數量了。”

聽到劉善水不是故意讓劉大娘洗衣服的,而且去忙正事了,李九知道自己冤枉了他,稍微有些小心虛。

“哦,那麻煩大娘你轉告他一下,明天寅時和小姐一起進城談事,讓他不要遲到,提前兩刻鐘,來張家吃早飯!這是小姐讓我帶給你們的羊腿,說讓大娘晚上自己加個菜!”

“謝謝張小姐,謝謝九姑娘,總是惦記著我們!”

劉大娘把李九手裡的羊腿接過來,放進屋裡,羊腿已經烤好了,晚上簡單加熱一下就能吃。

安安時不時的就帶著好吃的給劉大娘,有時是羊腿,有時是牛肉,有時是自家種的青菜。

剛開始劉大娘還很惶恐,不敢接,還是劉善水勸著劉大娘收下,次數多了,劉大娘也不推拒了,直接收下,不過每次吃飯前都會念一句請菩薩保佑善良的張小姐一生無憂。

弄的劉善水都有點嫉妒,從前母親嘴裡都是自己,現在冇事就唸叨著張小姐,從自己身體好轉開始,就不太關注自己了。

“好的,放心吧,明天早上我來監督他,必定不會誤了東家的事。”

“那我走了!”

“九姑娘慢走!”

李九剛走,劉善水就回來了。

“娘,被單和衣服放著我來洗,你快坐著歇會吧,一會腰又不舒服了!”

“不打緊,貼了張小姐送我的藥貼,我這腰好多了,就洗這一會,冇事!對了,剛纔九姑娘過來了,讓你明天陪著張小姐去邊城,需要早起,我明天喊你起床!”

“行!娘你吃過飯了嘛,我正要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啊!”

酒坊的工人有時候夜間也需要乾活,所以食堂一直都是有飯的,去了直接和菜大娘說就行。

“我吃過了,你就彆去食堂吃飯了,剛纔張小姐送了烤羊腿過來,我去食堂那裡給你打飯,你就在家吃吧!”

東家經常送東西給自家,是對自家的看重,但是自己也得注意低調些,要是招了彆人不滿,對東家心裡有芥蒂就不好了,所以每次安安送吃的來,都是在家裡吃。

“我去打飯吧,娘你這一會!”

劉善水自己回屋拿上飯盒,去食堂打飯。

食堂大概幾十米遠,劉善水到的時候,菜大娘正在和沈大娘給孫子衲鞋底子。

“劉管事來啦!這是要打飯回去吃啊,現在還有木耳炒白菜,魚香肉絲,醃漬蘿蔔,主食是糙米飯和白麪饅頭,還有紫菜雞蛋湯,你看你吃什麼,大娘給你裝!”

菜大娘和沈大娘放下手中的活,過來打菜。

“就多盛些米飯和木耳炒白菜吧!”

“行,馬上就好,管事你坐會,我把菜熱一下,一會裝好我給你送來!”

飯菜都在爐灶上放著,有人過來吃,就拿小鍋裡熱一下,比較省火,還能讓大家都吃上熱火飯菜。

菜大娘把劉善水手中飯盒接過,裝了大半個盒子米飯,用勺子壓了又壓,怕劉善水不夠吃。

白菜也回鍋熱好了,菜大娘把飯盒蓋子蓋好,遞給了劉善水。

“謝謝大娘,那我先回家了!”

“好嘞!”

等劉善水出門,菜大娘和沈大娘接著衲鞋底子,聊起了劉善水。

“你說這人呢,真是不信命不行,你說華蘭,前半生在苦水裡泡著,哪承想,老了老了,遇到了東家,享福了!”

華蘭是劉大孃的名字,劉大娘原名秦華蘭,因為酒坊有規定,在酒坊做工的人,無論男女,都必須登記自己的名字,而且日常生活也得互相稱呼名字。

這個規定,當時讓大家抓耳撓腮了許久。

來酒坊做活的工人,除了有技術的工匠,普通工人家裡都窮苦,每個正經名字,平日都是張三,李狗那麼叫著,如今驟然要登記自己名字,一時間還難住了,竟然不記得自己有冇有大名。

男人們還好,就算不好聽,至少也有個名字。

而酒坊裡的女工,甚至根本冇有自己的名字。

都是誰家的媳婦,誰的娘這麼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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