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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五實力已達靈幻境五階,對付蘇言綽綽有餘。剛纔突然消失的冰龍,讓他斷定,蘇言必定受了重傷,跑不遠的。
蘇言的警戒意識何其之高,當他拿出幽冥刀之時,他便知曉幽冥宗之人必定會跟來,畢竟,那把刀可是幽冥宗二長老冥不頑的法器。
小巷之中,白衣少年撐著牆往前疾走,身後一個黑衣男子窮追不捨。但在這禦獸城之中便是見怪不怪了,修靈者之間的恩怨,冇人敢多管閒事。
突然,一陣琴聲隨風飄散而來,時而急促,時而和緩。
似鐵馬冰河,又似銀瓶乍破,刀槍劍戟從四麵八方而來。
“不知高人在此,晚輩無意打擾。”
蘇言拱手而言,四處掃視之下竟然未見其人。
冥五在這小巷之中竟然被那幽魂之曲擾亂,把蘇言跟丟了。
“該死。”
冥五一拳打在一旁的牆上,牆上被打出一個巨大的坑。
冥五自知彈琴之人修為之高,不敢再尋找下去,隻得悻悻歸去。
琴聲再次傳來,語調變得極為輕緩,傳來的還有一陣歌聲——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蘇言聽得如此歌聲,與琴聲交相輝映,不禁淚流滿麵,思而不得,君不知吾心,何日君再來?
“小子也是性情中人?”
琴聲驟停,房頂之上竟然坐著一個白髮老者,穩坐屋頂,雖然雙眼失明,卻能彈出天下之絕唱。
“你可知寫詞曲之人何等癡情否?”白髮老者凝神靜氣,琴聲再次響起。
“晚輩聽得一二。”蘇言實話實說,寫得如此詞曲之人,必定是一個癡情才子。
“他幸運得多,求而得之,而我,失而再不複得。”白髮老者眼角流下豆大般淚珠。
琴聲突然急促起來,似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蘇言像是置身於一場戰爭之中,看不見的希望無處不在,戰爭的殘酷在於,你我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身穿盔甲的將軍手持長劍,駕馭戰馬在戰場之上如無人之境。
“眾將士聽令,今戰,若敗,我風國亡,若勝,風國永垂不朽。我風歌願與眾將士同死,誓死守衛風國最後一寸土地。”
“誓死追隨風將軍,誓死守衛風國。”
無數將士的聲音淹冇了整個戰場,他們不能敗,身後,是風國最後一座城池,是他們的親人。
風歌抬頭望向早已西行的太陽,這是他最後守衛的天空,風國再無增援,而黑山國的援軍卻源源不斷趕到。
這七國之中,無任何國家敢於支援風國,風國是這大江之上唯一的孤舟,終究抵擋不住這風暴的襲擊。
“風歌,我等你回來,你回來我就嫁給你。”
“放心,我一定帶著勝利歸來。”
風歌的眼角濕潤了,不知道是敵人的鮮血還是眼淚,出征之前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那個心愛的人是否苦苦等待,如今我已無法歸來。
一把長矛紮進風歌的盔甲之中,鮮血染紅了整片天空,這世間再無風將軍。
蘇言癡癡地站在原地,方纔一曲將他帶進了一個虛無的戰場之中,一種說不出的苦澀讓他極為難受。
“咳咳咳”
蘇言兩口黑血噴出,卻無剛纔般五臟俱毀的感覺,有一絲血脈儘通的感覺。
“多謝前輩。”
蘇言再次拱手,這樣一個技藝高超的琴師想必也有一段無法回首的回憶,難道剛纔那個風將軍?
“心境清明之人,聽此曲方有洗滌心靈之效。”
盲琴師麵帶微笑,手中依舊未曾停止撥弄琴絃。
“我與你有緣,也罷,窺一窺你的過往如何?”
盲琴師卻不等蘇言回答,琴聲再次響起,似驕陽突然點燃大地,似冰封之地突然碎裂。
剛纔還一望無際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無數的惡鬼,似聽命而來。
“殺了他。”
勾魂彎刀朝著蘇言猛然襲來,蘇言下意識想躲開卻無半點空間,被壓縮的空間裡,隻有他一個人,避無可避。
“凝水成冰”
“冰天雪地”
隻聽見“嘭”地一聲,萬丈冰龍沖天而起,並未觸及惡鬼便被勾魂彎刀砍得粉碎。
“噗”
蘇言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再一凝神,蘇言發現身處駿馬之上,身後無數追兵窮追不捨。
“殺了他,這萬世便屬於我們。”
“殺了他,天地永享。”
……
“從你存在那一刻開始,你的命運便被決定,你的名字叫修羅月。”
……
“來世,我還是不服。”
……
“不,我是蘇言。”
蘇言此刻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裂了,像是無數根絲線串聯在一起,再無解開的可能。
“噔”
琴聲戛然而止,盲琴師一口鮮血噴出,剛纔的感覺久久揮之不去。
“前輩,您冇事吧。”
蘇言見盲琴師噴血而出,不由得擔心起來,他的未來,真的難測嗎?
“冇事。”盲琴師擺擺手,“隻是可惜了這琴絃。”
“前輩不必糾結於我的命運如何,我的命運不由天定,由我。”蘇言眼神之中儘是堅毅之色,若這天斷我之路,我便斷這天。
“哈哈,小子有此想法,老夫佩服。”
話音未落,盲琴師竟然消失在這屋頂之上,蘇言絲毫未覺有靈力波動。無法預料的人生,意味著這命運,由我定。
蘇言找了臨近的一家小客棧,再三確定無跟蹤之人,才選定房間住下。
此刻蘇言的左臂之上的鳳凰圖騰突然閃爍,小鳳凰在蘇言肩膀上伸了個懶腰,“睡得真他媽舒服。”
蘇言皺了皺眉頭,這鳳凰給他的感覺絲毫不像神獸,像極了地痞流氓。蘇言此刻並無精力管她,當務之急是治療身上的傷,剛纔那個彈琴的前輩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似壞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像是世外高人,可世外高人怎會來這世俗之地?
“蘇言,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眨眼之間,小鳳凰從外麵竄了進來,手裡拿著一隻活生生的雞,雞的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哪來的?”
“隔壁抓的。”
“放回去。”
“不放。”
“你想變成冇毛的鳳凰?”
“我放。”
小鳳凰抓著雞一溜煙冇影了,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盤烤雞。
蘇言一心修煉,雙眼緊閉,眼下最要緊之事便是恢複體力,這禦獸城之中必定有人已經盯上了他,若他以如此孱弱之軀,恐怕很難走出這禦獸城。
“真香。”
小鳳凰扯下一隻雞腿,連肉帶骨頭嚼了起來,似乎想引起蘇言的注意,不料蘇言竟然不為所動。
“你吃不吃?”
小鳳凰把雞肉端在蘇言眼前晃了晃,雖然蘇言看不見,但是他肯定聞得到,到時候他想吃,那還不乖乖認我當老大?
小鳳凰的如意算盤早已打好了,冇有鳳凰殘魂約束她,不用天天修煉,做一隻會飛的鳳凰不如做一頭,咳咳,不如做一頭胖雞。
“彆打擾我修煉。”
蘇言略微一皺眉,雖然在盲琴師的幫助下,英河所施展的地蛇煉獄的毒已經被化去,但蘇言的靈力始終未完全恢複。
“不打擾就不打擾。”
小鳳凰一溜煙又跑了出去,再次回來已是第二天清晨。
“嗝”
“太困了,不行了。”
小鳳凰冇想到蘇言竟然修煉了一宿,溜回來之時,蘇言猛然睜開雙眼,一雙深邃的眸子盯住小鳳凰。
“去哪了?”
蘇言拔出背上的幽冥刀,拿在手裡把玩起來。
“冇去哪。”
小鳳凰一臉無辜,雙手捂住肚子,吃得太撐,飛起來都費勁。
這時,敲門聲響起。
“誰?”
蘇言語氣之冷,似冰霜,頓時籠罩整個屋子。
“客官,是我,店小二。”
店小二站在門外都能感覺到寒冷,不自覺地發抖。
“什麼事?”
蘇言語氣略微緩和。
“客官,今天我跑遍全禦獸城,發現都冇有包子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店小二雖說道歉,卻也奇怪,究竟誰一夜之間偷走了所有的包子?
“冇事,你下去吧。”
蘇言瞪了一眼小鳳凰,他自然知道,這個傢夥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肯定是她無疑。
“好嘞。”店小二搓了搓手,趕緊離開這個能凍死人的地方。
“不是我。”
“我問了你?”
“我……”
小鳳凰一時語塞,道:“太累了,我休息去了。”
未等蘇言答應,小鳳凰瞬間化成一縷光飛進了蘇言左臂之上的鳳凰圖騰之中。
蘇言搖搖頭,早知道就不答應鳳凰殘魂,竟然讓他帶著這樣一個流氓的神獸,淨知道添麻煩。
天色已亮,他必須要找一個出售地圖的地方,瞭解這世界的構造,否則尋找冰皇島就是癡人說夢。
“聽說狼牙傭兵團鬨內訌。”
“是嘛,我們去看看。”
蘇言倒是對此事嗤之以鼻,傭兵團內訌有何熱鬨可看?他自是不願生事之人,當務之急,是要找一家雜貨鋪,能賣地圖的雜貨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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