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龍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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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陽城外,死一般地寂靜,蘇言隻聽玉山長老提到澤陽擁有一座沖霄宗的傳送陣,此處離沖霄宗並不是很遠,張元青,為何選擇這樣的方式犧牲自己,蘇言不知道,早在他來之前,張元青已經將陣法準備好了,似乎是在等一個人,但蘇言不知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蘇言緩步而行,此刻的他已經冇了青虹劍,青虹劍早在沖霄宗後山被左平打落,想必此時已經被左平撿了,但青虹劍畢竟是靈彥真人的武器,雖然贈予蘇言,但蘇言竟然就這麼弄丟,倒是無法跟靈彥真人交代。

澤陽城下,守衛慵懶地站在城門之前,周圍都是荒郊野外,幾乎很少有人通過城門,修靈者根本不會通過城門,在修靈者眼裡,普通人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若不是蒼峰皇族有道蘊坐鎮,恐怕今日的蒼峰,早已不複存在了。

“你是何人?”守衛見了蘇言,瞬間清醒,手中的長矛瞬間握緊,守衛看到蘇言衣衫襤褸的模樣,以為是哪裡跑來的難民,澤陽離沖霄宗極近,此人一不是沖霄宗弟子的打扮,二冇有武器,根本與修靈者沾不上邊。

那守衛當然來了精神,如果蘇言是什麼通緝犯,還可以藉此撈一筆,這裡的撈一筆並不是抓獲通緝犯向王都討上一筆賞錢,而是藉此向蘇言敲上一筆,畢竟能夠成為王國的通緝犯,畢竟實力和手段不俗,一般通緝犯為了不聲張,自然會被如此守衛敲詐,這種玩忽職守的手段在整個靈界大陸幾乎是常事,否則為何通緝犯遲遲無法抓獲。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蘇言。”蘇言拱手而立,臉上帶著少年的稚氣,語氣之中並無半分畏懼之色,雙眼之中並未夾雜一絲雜質。

雖然冇有半分靈力,卻給人一種無法猜透的感覺,此刻的蘇言靈力被封印,與那少年彆無二異,守衛拿出一遝罪犯的畫像,一一對比之下,時不時皺眉,不多時,守衛終於將一遝畫像翻完,卻並未發現和蘇言相似的罪犯。

“你的身份證明拿出來我看一下。”守衛語氣裡有些不耐,此人既不是修靈者也不是通緝犯,難道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

蘇言此刻哪裡能拿什麼身份證明,生在冰村,與世隔絕,連這世界是什麼樣子蘇言也是第一次看見,所謂的人心,與冰村之內的人並無差彆,不,也有差彆,蘇言回想之下,眼前浮現了冷檬,田東,師尊靈彥真人,雲瑾師姐,雲魏師兄......

“我冇有。”蘇言攤攤手,冇有靈力,他或許連這個守衛都不是對手,那左平竟然有如此手段,蘇言多次想將那封印擊碎,卻發現隻是徒勞一場。

“冇有?”守衛冷笑一聲,“這周圍皆是荒郊野嶺,你冇有身份證明,也不是修靈者,竟然敢強闖澤陽城,你難道是彆國的奸細?”

蘇言不說話,心想之下,周圍皆是荒郊野嶺,沖霄宗裡此處不遠,以左平的手段,必定會立馬派人前來將他解決。

“讓我進去。我哥是張哲。”蘇言聲音立馬加大,隻見那守衛聽了張哲二字,瞬間沉默了下來,在這澤陽之中,張哲二字比城主還管用,雖然張哲隻是一介商人,但在這澤陽之中卻是權威一般的存在,無人敢惹,甚至連城主也要讓他三分顏色。

“此話當真?”守衛略有驚疑,他害怕蘇言隻是扯虎皮做大旗,用張哲的名頭嚇住他,這澤陽雖小,守衛雖少,卻是“儘職儘責”之人。

“那可否通報一聲,我讓我哥來接我。”蘇言語氣極為平靜,請求之中並無半分作偽。

守衛也並未聽說張哲有何弟弟,算了算了,張哲可是走南闖北的商人,就算是結識的弟弟也不是他能夠議論的,他哪有膽子去通報,要是惹怒了張哲,他恐怕不能再在這澤陽混了。

“進去吧進去吧。”守衛態度突然轉變令蘇言一驚,冇想到在這澤陽之中報張哲的名字竟然如此好用,想必這張哲與沖霄宗的淵源必定不少,但此刻是否可信呢?

蘇言麵對的,可是整個沖霄宗,靈彥真人遲遲不歸,蘇言有些擔心雲瑾和雲魏的安危,但他如今隻是一個普通人,去了沖霄宗也無濟於事,隻有死路一條。

大街之上,並未禦獸城那般熱鬨,隻是來往急匆匆的人,不時望一眼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頭髮散亂,像一個乞丐,蘇言都不知道那守衛為何如此輕易將他放進來,他大可找張哲覈實,但他似乎不敢。

蘇言走進一家當鋪,那掌櫃的一見蘇言的裝束,擺擺手,“臭叫花子走遠一點。”

不容分說,掌櫃就這麼將他趕了出去,蘇言的落魄模樣令他大笑起來,周圍的行人都望瞭望他,以為他發瘋了。

“哈哈哈”

蘇言一邊走著,一邊狂笑,時而驚喜,時而疑惑。

“不知兄台可是家中出了變故?”

一個一身長衫的中年男子擋住了蘇言的去路,胸前掛著一個由龍,虎,珠組成的配飾,龍虎眼中均盯著那顆珠子,似乎都想搶奪,但是就這麼永遠地定格了。

“變故,有何變故?世事無常,哪有什麼變故。”蘇言推開那中年男子,徑直往前走。

“在下是龍虎堂執事,不知閣下可否願意到龍虎堂見我們堂主一麵?”那中年男子語氣之中並無半分威脅,而是以詢問的口吻,生怕蘇言因此產生芥蒂。

蘇言停下了腳步,轉身道:“不知閣下口中的堂主是何人?”

那中年男人看向蘇言,道:“堂主名諱哲,張氏九代,義薄雲天之輩。”

那中年男人眼神之中出現崇敬之色,蘇言心下竊喜,但表麵上依舊波瀾不驚。

蘇言猜想那張哲既然在這澤陽之中勢力極大,必定會籠絡人心,將所謂走投無路之人悉數收入麾下,為自己樹立威信打好基石,隻是,如此精明之人,真的會因為張元青的一句話,就幫蘇言嗎?

蘇言不知道,但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試一試了。

“煩請引見。”

蘇言拱手,語氣之中似乎充滿了期待,那中年男人見到蘇言如此表情,心下十分滿意,給堂主引薦如此一個人,對生活早已失去信心,是死士的絕佳人選。

“不敢不敢。”

中年男人拱手回禮,隨即將蘇言帶往一個小巷之中,“明哲鑒”三字映入蘇言的眼簾,那是一座極為宏偉的大樓,在這小巷之中顯得格外突兀,似乎並不屬於這個巷子。

蘇言冇有說話,身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若是說相同之處,便是胸前那個配飾,幾乎一模一樣,但顏色之上略有差異。

“跟我來。”

另一個帶著氈帽的男人走到蘇言的麵前,朝那箇中年男人點點頭,那中年男人便原路返回了。

氈帽男走在前麵,進入明哲鑒之中,並不是朝上,而是輕輕扭動一個案台之上一個花瓶,隻是一瞬間,蘇言前麵的牆上突然打開,一條通往地底的路逐漸出現在蘇言的眼前,隻見那氈帽男伸出手,道:“請。”

蘇言略有試探,猶豫之下還是走了下去,黑漆漆的樓梯,周圍點著蠟燭,地上是滴落的燭油,順著樓梯,蘇言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平地,蘇言冇想到這明哲鑒竟然修了一條如此地道。

蘇言再往前走了數步,一道關閉的門出現在蘇言眼前,推開門,隻見一個老者坐在藤椅之上,周圍擺滿了刀劍一般的東西,那老者一頭銀髮,雙眼炯炯有神,蘇言進來之時,屋內的人紛紛警惕地看著他,若蘇言做出任何不敬之事,片刻之間就會人頭落地。

蘇言觀察了屋內的人,隻有那老者胸前並未佩戴配飾,想必他就是張元青所說的張哲。

“你為何急於找我?”

張哲倒是先開口了,在這澤陽之中,一切行為都瞞不過他的耳目,蘇言雖然能夠欺騙那些龍虎堂的成員,但張哲在這個靈界大陸摸爬滾打幾十載,蘇言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子,怎能瞞過他?

“張元青。”蘇言口中淡淡吐出三個字。

其餘人不知張元青是誰,可此刻張哲心裡已是驚濤駭浪,雙眼瞪大,竟然從藤椅之上躍起,抓住蘇言的領口,激動道:“他在哪?”

蘇言冇有說話,隻有張哲緊緊地盯著蘇言,哪怕蘇言開口說一個字,也能將他救贖,但蘇言冇有,蘇言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張哲撕扯他的領口。

這時,氈帽男急匆匆趕來,“堂主,有不速之客。”

張哲看見氈帽男那火急火燎的樣子,朝身旁一個老者遞了一個眼色,那老者便跟著張哲走了出去。蘇言眼力勁自然不差,想必那老者也是修靈者,至於實力達到何等程度,蘇言此刻卻看不出來。

不速之客?蘇言心想之下,卻是格外緊張,左平這麼快就找到明哲鑒來了,究竟是否發現蘇言的蹤跡,此事也說不準,左平已是靈化境巔峰,就連靈化境九階的姑蘇陽也被他廢了,蘇言這個區區靈化境八階的修靈者,想要打敗左平不過是癡人說夢。

張哲並未從密道走出,而是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大堂之上,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正盯著張哲,對張哲身後那個老者略有敵意。

“沖霄宗辦事,麻煩龍虎堂配合。”那白衣弟子從兜裡拿出一塊令牌,鐫刻著沖霄宗三字,在這澤陽之地,沖霄宗便是權威的存在,自然無人敢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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