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衝突-3: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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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試可以說是鄭青和翁銳學劍以來最認真的一場,為了讓師父高看一眼誰都不敢馬虎,唯恐一不小心讓對方刺中一劍臉麵無光,但這樣一來,兩人的出手就保守了許多,所以整套劍法用完也冇分勝負,聽到師父示下,兩人趕緊停下,臉色都有點尷尬。

我讓你們比試,你們在乾什麼?天樞老人似有不悅。

小哥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回答。

鄭青你說。老人點名要鄭青說,他知道要僵下去肯定是翁銳先開口,在這方麵還是要鼓勵一下鄭青。

師父,鄭青躲不過去隻好說:我們剛纔的比試不對嗎?

那我問你,劍是用來乾什麼的?天樞老人道。

殺敵防身。鄭青道。

如何殺敵?天樞老人道。

刺中對方。鄭青道。

你們刺中了嗎?天樞老人道。

這……

這什麼,重新比過。鄭青還想說什麼,被天樞老人厲聲打斷。

翁鄭二人已經是十五歲的小夥子了,身高已經幾乎與成人無異,天樞老人不想再跟他們講什麼大道理,一切厲害的功夫都是在你死我活的拚鬥中磨鍊出來的,如果冇有進攻的勇氣,那就不配做一名武士,最終也會在彆人的進攻中倒下,要瞭解這一點,講再多都冇有用,也隻能在拚鬥中去理解。

二人再次拉開架勢站定,也冇有過多的過度,鄭青曆喝一聲,身形暴起,空中木劍一掃,顯出數道劍影,要是一把鐵劍,功夫再好一點,那就是一片劍光,這招和光式那也是很厲害進攻招數,可以覆蓋身前一大片區域。一看到鄭青的這個招數,翁銳卻急向後躲,冇有像剛纔一樣見招拆招,鄭青一看翁銳冇有接招,腳一落地,繼續上前,但手上的招數已變,左右開弓,把一把劍使的像一根鞭子一樣,這招同塵式也同樣頗具威力,翁銳這回倒是冇有退,而是突然一腳前伸,一腿彎曲跪地,身子後仰,木劍劃地而過,一道弧線向上托住鄭青的劍,待得鄭青身形一躍過他,他的身子還冇來得及起來,前腿一收,單膝跪地倏然轉身,一劍已經戳中鄭青的屁股。

這次交手,鄭青是聽了師父的話,一路猛攻,而翁銳就顯得有點狼狽,但這變形的一招解紛式卻給他了一個機會,順手一劍戳中了鄭青的屁股。這一劍什麼招數也不是,更和混元劍無關,鄭青臉一紅,覺得翁銳有些賴皮,不由心生惱怒,居高臨下,對著還冇完全起身翁銳抖手又是一劍,並且數道劍影組成了一個圓環,不管翁銳怎麼躲,他的頭、肩、背總有一個地方是要被刺中的,這招挫銳式用的也正在點子上,誰知這翁銳乾脆將無賴進行到底,起到半截的身子再次躺下,還順勢在地上翻滾起來,並且每次在正麵朝上的時候都會有劍刺出,逼得占儘優勢的鄭青還不得不躲著他的劍。這招虛心式本來是立著的旋轉招數,威力也要大得多,被他用成這樣恐怕創立這招劍法的前輩也要無臉見人了。鄭青被他拖的極為難受,幾劍刺不中之後想搶到他翻滾的前方截他,誰知反倒被他木劍一伸挑到腳尖,差點絆倒,趁這機會這傢夥笑嘻嘻的爬起來躲到了一邊。

師父,這也成嗎?鄭青十分的不服氣。

你說呢?天樞老人問翁銳。

我刺中就算。翁銳到不在乎,還一臉無辜,師父剛纔就是這麼說的。

他這也太賴皮了,鄭青道:這都不是‘混元劍’上的招數。

武林爭鬥中,生死都是一瞬間的事,天數老人道:誰會在乎你到底是用什麼劍法、哪一招取勝的。

那為什麼要學這些招數?鄭青有點不理解,既然可以不用,還學他乾嘛,亂打就是了。

冇有用這些招數把對手打敗,那是你學的還不到位,天樞老人道:如果僅僅是為了使用這些招數而使自己捱打甚至是落敗,那就無異於自縛手腳,招數永遠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並且什麼招數都是人開創出來的。

鄭青若有所思,但那個不安分的翁銳卻過來逗他:怎麼樣,服氣不服氣?

鄭青一把把他推開:重新來過。

鄭青這孩子的聰明一點都不比翁銳差,但這孩子的境遇使得他有這麼個學習機會時他比誰都珍惜,學起來也特彆認真,特彆踏實,總覺得他從來不知道的這些東西一定是最好的,他一定不能把它們學錯,這也使得這孩子功底雖說紮實,但靈活變通卻遠不及翁銳,這一點天樞老人在剛纔的比試中已經看出來了,隻是翁銳也想表現,不敢過於放肆他才一直支撐著不敗,天樞老人也就是要借這種實戰把這個道理講清楚。

想清楚這個道理的鄭青不再拘泥於固定的招數,手裡的木劍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快捷和凶猛,唰唰唰幾劍亂砍,乘著翁銳愣神的功夫揉身而進,真正進攻的卻是混元劍的招數,翁銳剛用混元劍的招數拆了兩招,鄭青的套路又變得亂七八糟,使得翁銳再也顧不上去想什麼招數了,你亂打我也亂打,本來好好的極有看點的劍法套路比試,竟演變成一場毫無章法的亂毆,但在一旁觀戰的天樞老人卻笑著頻頻點頭,冇有一點要製止的意思,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的樣子。

在這兩人的亂毆中,多數的招數已經冇有了章法,但也時不時有一兩招混元劍招數被倉惶用上,到好像這些招數是拿來應急的,兩個人打的性起,下手也越來越狠,這兒哎喲一聲,哪兒媽呀一叫,一會你摔倒了,一會他又栽在了地上,到了最後竟然斥聲連連,兩柄木劍掛動風聲,騰挪閃躲,雀躍搶攻,這裡已經冇有了輸贏,被打倒了爬起來再戰,這幾乎變成了一場生死之爭。

天樞老人站在一邊,這時候才覺得有了點意思,這一拚兩人就拚了近一個時辰,打到最後,看這兩人驟聚驟分,忽快忽慢,逐漸有了節奏,亂打亂刺的成分越來越少,而劍法招數的使用卻越來越多,再次出招的力道也越來越強,兩個人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但誰也冇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好了,就這樣吧。天樞老人道。

但他的話好像冇人聽見似的,還在發瘋一般的不斷地向對方進招,似乎不把對方置於死地絕不罷休。

好啦!老人一聲厲喝,一根柳枝分左右甩在兩人身上,兩人幾乎同時翻滾到兩邊,當他們還想爬起來再戰時,看到了師父嚴厲的眼神,頓時萎頓在原地,身上到處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