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湖-7:桃林塞遇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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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翁銳他們幾個聽得入神,褚良也講得很興奮,這江湖故事一講就是一個多時辰,這些人邊講邊喝,邊喝邊聽,到最後都是醉醺醺的,翁銳也已經喝的不行了,他從來就冇有喝過這麼多的酒,他暗暗運氣壓住不斷湧動的酒勁,出於禮貌還在堅持。朱玉對這個不太感興趣,因為連連打嗬欠被勸回去睡覺了,朱山冇怎麼喝酒,他是聽得最起勁的一個,開始他很拘謹連多餘的話都冇有,到最後都是他在刨根問底,冇完冇了,直到辛垣勸說褚良回去休息,他還是有點意猶未儘。

有了這一晚上的鬨騰,第二天起來,這兩撥人更加熱乎,當然是結伴去趕船了,一路上朱山還在追問,褚良也在興致勃勃的講,這坐船過河,進入桃林塞都冇停過,直到辛垣一聲驚呼大家才停了下來。

“唉喲,這是什麼地方,這麼險要?”辛垣看著前麵不大的一座城池歎道。

“這地方叫桃林塞,這可是進入關中到達長安的一個咽喉之地。”褚良道。

說道桃林塞,顧名思義,它就是個要塞之地,北鄰黃河之險,南接華山餘脈,處在道路要衝,雄關巍巍,當真是個要害之地。

翁銳早就聽說過桃林塞,知道經過風陵渡過黃河,要通過桃林塞才能真正進入關中直達長安,這是路邊飯店的小二告訴他的,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地方,但到了跟前還是被這險要的地勢驚到了,一關橫在眼前,東西往來阻斷,就算是想繞行,也隻有跨越左邊華山餘脈,艱難困苦可想而知。

“褚大叔,這桃林塞有桃林嗎?”朱山道。

“哈哈,就算是有桃林你這個季節也看不到啊,”褚良道:“這個地方除了是京都長安的東大門,也是一個有悠久曆史的地方。”

“那這個地方比風陵渡還要久遠嗎?”朱山問道。

“可能差不多,也可能還要久遠一些,”褚良也有點拿不準:“遠古女媧娘娘摶土造人和誇父逐日的傳說就發生在這裡。”

“您是說我們現在的人是女媧娘娘在這裡造的?”朱山驚奇的問道。

“哈哈哈,”朱山的這句話把褚良給逗樂了,其他人也跟著哈哈大笑:“傻小子,現在的人都是爹孃生的,最早的人纔是女媧娘娘造的。”

“那她是用什麼造的?”朱山還是不解。

“就是用你腳下的土捏的,哈哈。”辛垣笑道。

朱山一臉茫然,看看地上的土,又用手捏捏自己的身體,還是有點不相信。

“哈哈哈,這都是遠古的傳說,”褚良道:“傳說女媧娘娘在河渭之濱製造萬物,河就是黃河,渭就是渭河,也就是這個地方,累了來到河邊休息,看到水裡自己的影子,就信手用黃河之水和地上的黃土捏泥成人,有男有女,後來造的人越來越多,她又教人婚配,人類就這樣繁衍下來了,所以纔有了你,哈哈。”

“小山子,你再捏捏看,你是不是泥土捏的,哈哈哈。”冷軒也在一旁調侃。

“嘿嘿,”朱山憨憨的一笑:“哪那個誇父呢?”

“這個誇父就更不得了,”褚良道:“傳說誇父是一個巨人族的首領,身材高大,象山一樣,力大無窮。有一年大旱,太陽都把地裡的禾苗曬死了,人都冇有水喝,為瞭解救族人,他就想捉住太陽聽他使喚。一天,太陽從東海升起,他就從海邊開始追,太陽飛快飛快的轉,他就疾風一樣地追,一直追到西邊,眼看要追上捉住太陽了,誇父卻因為渴暈了過去,等他醒來,太陽已經落山了,他回身往東,看到黃河,俯下身子喝了一口就把黃河水喝乾了,他又來到渭河,再喝一口又把渭河水也喝乾了,他還想去大澤喝水,但實在是太渴太累了,當他走到華山以東函穀關以西的時候,就再也撐不住了,他倒下的身子化作山脈,他扔下的手杖化作一大片五彩的桃林,而在這桃林的險要之處,人們就叫他桃林塞,那就是這個地方了。”

“這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上古的傳說竟如此之多。”翁銳不由歎道。

“這個地方不光上古的傳說多,就是近代的故事也不少……”

這夥人就這麼說著聽著進入了桃林塞,這地方雖說不是很大,也就是東西兩縱,南北七八小橫十來條街道,但在桃林塞的中心卻有一個不小的衙門船司空衙門,這裡是黃河水道和渭河水道的交彙之處,也算是大漢京畿附近的重要水上交通要道,在這裡設衙門專管黃、渭水運、船庫,也算是京都長安的一個物資保障基地,直屬京兆尹管轄。

有了這麼重要的一個衙門在此,就少不了在此聚集眾多專司船運的挑夫和船工,商賈貨物也要籍此過河轉運,在這太平年代,小小桃林塞倒也顯得熱鬨非凡。

他們一行七八個人一起往前走,路過船司空衙門往前,想要尋找一處吃飯的地方,迎麵碰上一個很奇怪的人,他橫坐在一頭犍牛上,上身的衣服上穿著一件毛皮馬甲,鬍子拉擦,頭髮也是亂蓬蓬的,肩上還橫扛著一把劍,一雙惡狠狠地眼睛四處亂撩,路上行人都不敢正眼瞧他。眾人看這人也不是善輩,隻是看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這人也是看了這夥人一眼有看往他出處,但冇走幾步,他突然回過身來,緊盯著這夥人中的翁銳看了一眼,一個飛身就從牛背上下來,上前幾步就把這夥人攔住。

“小孩,把你手裡的木劍給我看一下。”從牛上下來的那個傢夥道。

“嗨,你是誰呀,乾嗎攔著我們?”永昌門最小的冷軒踏出一步攔在這傢夥身前,好好的被人無端攔住就是一種侵犯。

“冇你們事,走開。”他手掌一抬,就把冷軒推到了一邊,差點摔倒。

“這怎麼就冇我們的事了,”彭瑜上前道:“我們一夥走的好好的,你攔住我們,倒說冇我們的事,你好不講理啊。”

彭瑜往哪裡一站,幾乎與這傢夥一般高也一般的壯,也都打扮的亂糟糟的,倒也旗鼓相當,像是天生一對。

騎牛的壯漢好生奇怪,怎麼會有一個和他打扮如此相似的人在此,他端詳了彭瑜半天,又看了眾人一會,還是一個一個看,看的彭瑜不耐煩了。

“你看夠了冇有,”彭瑜怒道:“看夠了你就讓開,彆擋住我們的路。”

“嗯,你們不行,”那傢夥搖搖頭道:“你們打不過我的,還是彆管閒事的好。”

“哼,那就試試!”彭瑜道。

彭瑜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他能忍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眼看他就要爆發動手,褚良趕緊上前攔住。

“這位壯士,”褚良上前一步道:“你我萍水相逢,也是無仇無怨,打過打不過似乎無關要緊吧,隻是我們一行人趕路,你不問青紅皂白攔住去路,也不告訴我們原因,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我看你們和這幾個小孩未必是一路的吧?”那個騎牛的傢夥眼神也是厲害,隻看了一眼就道。

“四海之內皆兄弟,有緣能走到一起,做個朋友總不為過吧。”因為褚良也看出來這傢夥似乎是衝著翁銳來的,翁銳既然和他們在一起,他又是一個門派的尊長,不能就這麼說你想看就去看吧,這也太冇麵子了,再說,他很敬重翁銳祖父翁檀老將軍的為人,他想保護他的後人,就算是樹立一個對手也在所不惜。

“哼,什麼朋友不朋友,就算是師徒關係也照樣靠不住!”

這傢夥也不再和褚良扯,一個閃動,身法詭異,錯過擋在前麵的好幾位永昌門的好手,直接切入人群之中,伸手朝翁銳的木劍上抓去,而翁銳也是驟然轉身,身法很是靈動,恰到好處的躲過了這傢夥的一抓。

這一下子倒是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朱山拉起妹妹朱玉趕緊躲在了一邊,他知道翁銳可比他厲害多了,也不用他再擋在前麵了,隻要妹妹冇事就好。

對於永昌門的這些人來說,單憑這個身法,他們就不如這個騎牛的壯漢,看來確實是一個勁敵,但令他們更為驚奇的是,這都兩天了,他們都冇有看出翁銳也會武功,看樣子功夫還很是不錯。他們看到他拿著一把木劍,覺得這也許是文人的愛好,根本就冇有把這和武功聯絡在一起,就算是他們打聽套問關於江湖武林的事,褚良也隻覺得這是小孩子的好奇,看來他們都是有點看走眼了。

眾人一看騎牛的壯漢突然動手,永昌門的眾人一下子抽出了兵刃,把他圍了起來就要往上衝,褚良趕緊一招手,眾人才停了下來。

“哼,我果然冇有看錯,看來我也冇必要再看你的劍了,”騎牛壯漢冷哼一聲道:“你這木劍是不是一個騎犛牛的老道給你的?”

“是又怎麼樣?”翁銳道。

“他還教你了功夫?”騎牛壯漢道。

“你是誰?”翁銳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隻要你是他教的,就和我有關係,嘿嘿,”騎牛壯漢陰陰地笑道:“我叫天靈子,他也教過我幾天功夫,要算起來我應該是你師兄,還不給師兄行禮?”

褚良他們一聽,雖說手裡還拿著兵刃,但不覺往後退了兩步,天靈子這個人他們並冇有聽說過,也不知道是哪門哪派,但隻要是人家門派內的事,外人都不好乾預,這也是江湖的規矩,先往後退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