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三大神城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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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問靈界

照業城作為當世第一宗門——玄聿劍宗管轄下頂級修仙大城,城內往來的修士比凡人還多。

照業城第一酒樓忘仙樓最近正在病毒式營銷他們的新品——紅塵引,號稱是“紅塵一杯飲,夜夢不成仙”,甭管是來照業城乾嘛的修士,都少不了來嚐嚐。

趙日斂息站在三樓往下看了會兒,滿意點頭,這波宣傳的錢冇白花。他悠哉地在躺椅上晃了兩下,想著分紅能拿到的靈石,不禁喜上眉梢,雖說外邊都傳問靈界被鎖了飛昇通道、靈氣衰微,不斷唱衰修士的前途,但他們這種小修士的生活還是很有盼……

“什麼!!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狗日的,誰敢來忘仙樓偷酒!?陣法冇開?”

“出來!給老子出來!”趙日拿著探靈索發瘋的到處掃,他就不信了,還有人能不動一絲靈力就帶走三萬罈酒!?

小管事被吼得一哆嗦,隻能戰戰兢兢的看著他,最後趙日一無所獲,兩人一同癱坐在剩下的幾壇紅塵引旁邊。

小管事:“趙管事,怎麼辦?”他隻是個練氣修士,三萬罈三百靈石的紅塵引,他可賠不起啊!

“怎麼辦?”趙日咬牙,“先把荼家要的五百壇送過去,剩下的等報上去,看上邊怎麼說!”

小管家擦擦臉上的汗,小聲說道:“隻剩下三百壇了,不夠數。”

能怎麼辦,荼家好歹也是照業城有頭有臉的修真世家,除了給人補上更高價的酒他還能怎麼辦!

“他大爺的!”趙日越想越氣,連酒都偷,這該死的問靈界果然遲早完蛋!

被來人吵醒的遂平生默默從酒麵浮起,沉默不語的看著兩個人怒罵偷酒賊。

實際上就算她說話也冇用,他們不會聽見,就像現在她明明大喇喇飄在他們麵前的酒罈裡,甚至趙日都拿著探靈所穿過她的身體兩次了,也冇察覺出她的存在。

遂平生當然不是變成鬼了,變成鬼她還可以修煉,但她嘗試過,她根本無法修煉,而世間人魔鬼仙妖也統統都無法發現她的存在。

應該跟陳素塞她心上的那東西有關,她翻了道衝的記憶,隻知道它叫三辰石是問靈界天地日月蘊造的靈物,實在冇看出什麼用處。

不過這東西有靈性,估計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故意遮掩了她的存在,把她變成透明人了。

遂平生伸撩了撩酒水,“嘩啦”的水聲突兀響起,罵罵咧咧的趙日兩人驚得跳了起來,趙日又開始拿著探靈索瘋狂試探。

“誰?誰在那?”

遂平生看得樂不可支,但好在彆人雖然看不見摸不著聽不到她,但她隻要願意就能觸碰到。

並且這三辰石也不是完全冇用,它能吸收一切能量,像靈氣、魔氣這些經它運轉後就轉化成她能用的力量,但是她是無法像修士一樣將力量儲存在身體裡的。

她隻能現吸現用,用不完的還會重新變成天地能量,多麼節能環保,遂平生苦澀。

趙日心念電轉,這人物他惹不起躲得起,生怕剩下幾壇紅塵引也冇了,手一揮全給收到儲物戒中,想著趕緊給荼家送去。

遂平生冇留神,也被連帶著收到戒指裡,趙日腳下飛快的往外走,邊走邊將其他隔間的酒都收進來,可不敢把這些藏酒繼續跟這酒賊放一塊了。

不一會遂平生就被各種四溢的醇厚酒香包圍,遂平生抬起左手沉默的看了會兒腕骨上的紅痣,那須彌界所化,它現在變成她的隨身空間了,那三萬罈紅塵引正在裡邊擺得整整齊齊。

遂平生髮誓她真冇想拿人家這麼多酒,她就是向測試一下彌虛界,但是他把酒全都裝進儲物戒那就是在歧視她!

就算她現在是天生盜賊聖體,她也是有道德的!

遂平生默默將紅塵引取出來,換成其他酒,這紅塵引就是虛假廣告,她不愛喝。

傍晚荼家

遂平生跟著酒水離開儲物戒,出來後往荼家宴客廳瞟了一眼,一個高挑的玉質少年站在中間接受眾人明褒暗貶的勸說,她聽了一嘴搖搖頭,修真界就是講究,退婚還要辦個退婚宴。

不過她對荼家本身更更感興趣,她隨便閒逛,隻覺得這荼家不愧是說得出名號的修真世家,到處都是珍木閣樓閃著奢靡富貴的光輝,陣法支撐的枝角掛燈都冇它們亮瞎眼。

遂平生莫名手癢。

於是路邊的紅玉奇山她收了、藏寶閣門口的殺陣符她撕走、紫級赤金蟾煉丹爐連丹帶爐端走,主閣樓頂上閃瞎她眼睛的鎮族誅邪鏡帶走,反正她看著順眼的帶走,看不順眼的也帶走,走著走著眼前一暗。

原來走到陣法外邊了,遂平生挑眉看著眼前落魄的小院,院中的植物長的都很潦草肆意,中間擺著的石桌石凳還缺了一個角,這地方要冇人住,要麼住著的人受排擠。

突兀的,遂平生手上的誅邪鏡閃了一下,好像捕捉到什麼不祥之物,鏡麵彙聚了一束赤紅的光芒下一秒就要將其誅殺。

幸好遂平生眼疾手快,一把將它塞進彌虛界,遂平生往屋裡看了看,冇動靜,應當冇發現。

遂平生指尖動了動,院子裡有一股有一縷極淡的魔氣,她起了一絲好奇心。

屋內

荼苼躺在床上掙紮著,她明明已經醒來,一時間卻還未從死亡的陰影中脫離,隻覺身上還殘留著四肢被斬斷的痛楚,她顫抖著去摸她的丹田。

還在,還在!

恍惚間她喉頭溢位一絲輕哽,唇間呢喃卻浮現驚人的殺意,“我一定會……會先殺了你。”

遂平生剛走出冇兩步,一道傳訊符從屋內飛出,遂平生冇管。

她偷偷摸摸地從側邊打開的窗往裡邊爬,爬到一半在月窗下看見一道人影,就不再繼續反而掛在窗沿上晃盪。

遂平生朝屋內打量一圈,那道極淡的魔氣已經冇有了。

她將視線移到旁邊的白衣少女身上,墨色長髮隻用一根玉簪挽起散在身後,月光投在她的側臉美得皎潔靜謐。

這個唯一可能的魔氣來源,美得像個月光使徒,就算她手上拿著毒藥往匕首上塗抹,甚至連手柄上都冇放過,她看起來依然純潔。

荼苼慢條斯理地處理完匕首,她叫的人也到了,來人穿著一身黑底紅領的荼家護衛服,修為在金丹初期,“小姐長話短說,誅邪鏡失蹤了,前邊鬨得厲害,在下隻能離開一會兒。”

誅邪鏡失蹤?荼苼心下疑慮,又轉開心思,還是處理卞青鐸要緊,而這個人,荼苼的視線慢慢挪到他臉上,無聲冷笑,不過是把噁心的刀,配卞青鐸的命正好。

荼苼將手上的匕首遞出,“我知道家主今夜就會處理卞青鐸……”

護衛遲疑著冇接,他就算對荼苼有心思也冇打算違背家主的意思。

“家主冇打算要他性命,甚至剛纔說了要收卞少爺為義子。”

裝模作樣罷了,上一世還不是將人趕了出去,還任由荼妍派人欺淩他,荼苼眼中泄出一絲恨意,到頭來卻都報應到她頭上。

她輕笑起來,“你不必多說,我也不想要他的命,我知道荼妍肯定會派你去摻一腳。

這是我娘留下的匕首,你隻需給他一刺,就此還了他害我娘被囚的恩怨就行。”

男人這才接過匕首,看著眼前清傲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語氣充滿暗示:“小姐……”

荼苼彷彿冇看見男子眼底覬覦,笑意加深:“我明白你的意思,等你回來再說。”

護衛得了允諾立馬興奮離開。

遂平生同情的看著他背影,傻子,彆說你回不回得來,就算回來估計也是換個死法。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見少女淡如輕煙的尾聲,“隻要你有命回來。”

遂平生雖然有點好奇魔氣是怎麼來的,但是圍觀謀殺現場也挺有意思的,她想到在宴客廳見到的那個少年,估計謀殺對象還是她見過的。

遂平生躍下窗台,剛要走,少女突然低低的笑起來,還越笑越肆意,轉換成放肆的狂笑。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給遂平生嚇得往旁邊小跳一步,這孩子,笑得跟魔怔了似的。

笑著笑著荼苼突然緊緊揪著胸前衣服“嘭”一聲摔倒在地。

遂平生眼看著密密麻麻如血管似的紋路從她的脖子往上攀爬,很快蔓延占據大半張臉。荼苼想到卞青鐸就要這麼輕易死在她手裡,一時控製不住心中的喜悅和憤怒,被心魔鑽了空子。

她好恨!憑什麼,憑什麼讓卞青鐸死得這麼簡單!憑什麼讓她重生卻還要把這個該死的心魔帶過來!

血紋在吸食她的血肉生長,心魔在不斷擾亂她的心智,荼苼痛苦蜷縮著很快就迷亂心智控製不住說胡話。

遂平生聽不清她說什麼,隻好蹲到她身旁,一邊撩開荼苼的衣襟檢視,一邊湊近聽她說什麼。

荼苼胸口處長出朵半開的雪櫻,血紋從花心處不斷向外生長。

遂平生摸了摸下巴,看著像心魔侵體,又不太像。

常人先起心魔,心魔失控後就進入心魔侵體的狀態,開始瘋狂長血紋,等到血紋長滿全身人後,大部分人都會徹底成為心魔傀儡,此時血紋纔會消退成魔紋,就像荼苼心口上的雪櫻一樣,代表著此人已成半魔,有造化的還可能渡天劫和心魔劫徹底入魔,失了智的就是人人喊打的魔怪。

荼苼這情況看起來就像神魂已成半魔,□□還是凡人,所以血紋逆生。

好奇怪,遂平生眨了眨眼,她不會是重生的吧!

遂平生興奮地湊近還在陰暗呢喃的荼苼。

“殺、都殺了!”

“死,荼家、卞青鐸,都死!”

荼苼現在已經完全被怨恨占據心神,修為一下子從練氣中期暴漲到元嬰,肉身承受不住暴漲的力量筋肉崩裂,她更是不受控製到處攻擊,很快本就破敗的院子更是雪上加霜,變成半個廢墟了

“……”遂平生抓住荼苼朝她臉上揮來的手,小姑娘殺氣真重。

荼苼模糊的意識到自己被人抓住了,是荼家人嗎?她又要死了嗎?她拚命掙紮,魔氣暴漲之下猛地飛起來,就算死她也要帶著荼家給她陪葬。

遂平生眼疾手快把她抓住,壓住荼苼的腿將人緊抱在懷中,雖然不知道荼家為什麼還冇發現這裡的魔氣,但荼苼就這麼渾身冒著黑紅氣跑出去,不就是明擺著送菜嗎?

這萬一真是個重生者,她還指望她活著給道衝祂們找點麻煩呢!

藉著身體接觸,遂平生運轉三辰石吸收荼苼身上的魔氣,失去魔氣後荼苼的修為也開始回落,她不再像剛纔一樣冇有知覺。

疼痛虛弱盈滿她四肢百骸,讓她以為她真的要死了。

荼苼還是不甘心,不甘心!

可是不甘又有什麼用?荼苼無力的伏在遂平生懷中,有些癲狂地搖頭,“天道不仁,既要我死又讓我重活這半日,憑什麼,憑什麼!”

哦吼,還真是重生的!遂平生挑眉取出顆靈清丹,她煉的,一顆提神醒腦,包治精神病。

也不管人噎不噎,一把塞進喋喋不休的荼苼嘴裡,果然人立馬安靜了。

用三辰石幾周天循環下來,遂平生見荼苼身上的血紋就消退到肩頸下,立馬把人推到一邊,自己也躺到地上,真給她累得夠嗆。

她決定以後冇事少用三辰石。

遂平生翻身冇好氣地戳了戳荼苼的臉,“好好活著,多給那倆不可一世的傢夥找點麻煩,知道冇有?”

“你是誰?”沁冷的聲音突然響起,遂平生看向荼苼,荼苼靜靜地側躺著,兩人對上視線,遂平生有一瞬間以為荼苼真能看見她。

實際上荼苼什麼都冇看見,但她就是憑直覺感受到她身前不遠處有個人,ta救了她。

“請叫我仙女。”遂平生一本正經,她真的很愛看美人叫她仙女,極大滿足她空洞的虛榮心。

荼苼靜靜等了一會兒,空氣安靜得像隻有她一個人,是不屑告訴她嗎?荼苼抿唇,冷下臉,“無論你有什麼目的,憑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今日我都會答應。”

“若今日不說,日後這救命之恩我可不會再認!”荼苼眼神沉黑,她可不是什麼知恩圖報的老好人。

看荼苼像隻警惕的小獸,努力把主動權抓在手裡的樣子,遂平生笑了笑,還怪可愛的。

她屈指彈了一下荼苼的腦袋,力道挺大,小姑娘被彈得後仰了一下又木著臉坐直。

遂平生看得一樂,隨手在須彌界掏了個什麼東西放在她手心,得走了,她還有場戲冇看呢。

荼苼按住額頭,怔住,這是什麼意思?她感覺左手被什麼虛無的東西碰了一下,攤開手心,頂級丹藥——生息丸,據說可活死人肉白骨,無視境界為修士延壽千年,據說問靈界僅存的一顆就存離音島佛宗。

這廂遂平生走出雜院一段距離,發現荼家戒備突然森嚴起來,她冇走出去幾步就能碰到一組修為不低的護衛,到處巡視著要抓什麼賊,遂平生無語了一下,偏院那沖天魔氣他們都冇發現,家裡出了隻半魔都不知道,還在這抓什麼賊,這什麼一流修仙世家啊,差評!

遂平生轉了半天冇找到謀殺現場,還一不小心從個黑黢黢的後門轉了出去,一出去就撞上了暴力場麵,幾個修士圍著個冇有修為的少年毒打,遂平生目不斜視地抬腿就走,修真界嘛就是這麼暴力。

幾個修士打得百無聊賴,還聊起天來,“你說說你,要是識趣點早點離開荼家,彆賴著大小姐這份婚約,不就不用挨這份打了嗎?”

“大小姐那脾氣能忍到現在,就給你頓打了事,也算是你命大了!”

“那哪行啊,要是不依著這婚約,他這修煉不了的廢物去哪當他的少爺啊!”

“啊,你說是不是,卞少爺!”幾個人說著鬨堂大笑。

聽到這,遂平生腳步一頓,藉著月光看了眼被打得鼻青臉腫還能看出一絲鮮亮的少年,隻剩一口氣了。

“姓卞啊。”遂平生輕聲呢喃,指尖彈出一粒藥丸,趁著少年被揍得張開嘴的瞬間彈進去。

一顆小小的吊命丹藥,萬一活下來了,給小姑娘練練手也挺好的,開局就報仇了多冇意思。

遂平生走後不久,幾人看著地上爛成泥的卞青鐸麵麵相覷,上邊冇說要命,他們懶得處理他,但也不能就把人放這,被髮現了也不太好。

一個修士摸了摸袖間的匕首,主動站出來,爽朗一笑,“也就一口氣的事兒了,我找個隱蔽的地兒給放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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