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教訓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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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替太子殿下多謝父皇賞賜。”

楚雲嫻跪拜叩謝,皇上意味深長的傳授夫妻相處之道,修身齊家治家跟打仗是一個道理,隻要排兵佈陣得當,就能完全遊刃有餘。

她聽的出皇上是真心為了她跟墨淩霄,但她需要時間,她需要弄清真相的時間。

儘管皇上看重楚雲嫻,可麵對皇上諄諄教導,她並是很想聽,她裝著很耐心的樣子,硬著頭皮聽完。

正苦於找不到離開的藉口,此時李公公急匆匆的進來在皇上耳邊低語幾句,皇上的神情大變,楚雲嫻趁機開溜。

“父皇,兒臣告退。”

楚雲嫻低聲請示,皇上擺手示意,她趁機開溜。

從尚書房出來,楚雲嫻仰天長歎一口氣,把心裡的壓抑全部吐出來。

她轉身盯著尚書房,半天一動不動,想皇上才花甲之年,兩鬢的頭髮斑白,眼角的皺紋更加的深邃,臉上的滄桑更是棱角分明。

皇上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權利,操著最瑣碎的心,嘗著最冷的人情。

鬆枝見楚雲嫻半天不說話,便上前扶了下她的胳膊。

“太子妃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是剛纔皇上跟您說什麼了嗎?”

聽到鬆枝的聲音,楚雲嫻才慢慢的從慌神中回過神來。

“冇事,你剛說什麼?”“剛纔李公公讓人拿來錦緞,奴婢讓人拿到車上了。”

鬆枝看了眼尚書房,看楚雲嫻的眼神,似乎意猶未儘。

“回府。”

楚雲嫻坐在馬車裡,透過簾子看著長安大街上的繁華,人聲鼎沸,熱鬨非凡,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淒涼。

這樣的太平盛世,是楚家五條命換來的安寧,是鮮血鑄就的基石,是楚雲嫻心裡仇恨的種子,這繁華就像水,不停的澆灌著她心裡仇恨的種子。

鬆枝好像看出楚雲嫻臉上的異樣的情緒,她輕輕的幫她把大氅攏了一下。

楚雲嫻欣慰的衝著鬆枝微微一笑。

府裡,幽蘭居,墨淩霄始終感覺不對勁,便讓司蘭兒假借散步為由,在前廳等著。

楚雲嫻有說有笑,興致勃勃的回到府裡,看到前廳的司蘭兒臉色瞬間拉下,比翻書還快,看樣子,分明就是在故意等她。

她假裝冇看到,拉著鬆枝溜走,不料司蘭兒主動上前搭訕。

“好漂亮的錦緞,怪不得李公公親自來傳旨,原來是得了這麼好的錦緞,父皇當真心疼太子妃。”

司蘭兒捧著錦緞讚不絕口,愛不釋手。

“這匹適合臣妾,不如就送給臣妾吧,來人。”

比劃半天,司蘭兒自作主張讓婢女把錦緞收起來,卻不料楚雲嫻冷聲大喝一聲。

“慢著!”

不止讓下人害怕,司蘭兒的心裡也感到一陣驚慌。

楚雲嫻慢慢的走到司蘭兒的麵前,伸手一把奪走她手裡的錦緞,司蘭兒慌張的摸著肚子,亮出她的護身符。

半天,楚雲嫻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庶妃懷著身孕勞苦功高,有好東西自然是先儘著你挑,隻是裁衣這麼辛苦的事不能讓庶妃操勞,這錦緞就送給庶妃,改日裁製好新衣,本宮親自送過去,可好?”

楚雲嫻拉起錦緞司蘭兒的身上比劃著,可以在她的肚子上停留很長的時間,故意給她的心裡造成威懾。

“如此,臣妾就多謝太子妃費心了。”

見楚雲嫻畫風突變,司蘭兒才揚眉吐氣,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信誓旦旦的摸著肚子,她到底還是害怕她,忌憚她手裡的王牌。

她暗示身邊的婢女扶著她坐下,要知道在太子妃站著的情況下,妃嬪坐著,這是大不敬,按照規矩是要罰張嘴甚至被貶的。

然而司蘭兒當著楚雲嫻的麵,擅作主張坐下來。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激怒楚雲嫻,冇想到她卻麵不改色,氣定神閒的吩咐府裡的製衣嬤嬤,讓她們務必做一件貼合司蘭兒身材的衣裳。

嬤嬤照吩咐,拿著錦緞下去做事,邊走邊議論錦緞真實佳品,摸著錦緞就像摸著肌膚一樣柔嫩。

可旁邊的鬆枝卻看不下去,走上前大聲嗬斥司蘭兒。

“大膽庶妃,太子妃在此,你竟然敢僭越坐下。”

鬆枝的斥責並冇有讓司蘭兒感到恐懼,反而不緊不慢的站起來,瞪著鬆枝,上去就是一巴掌,鬆枝立刻倒地嘴角掛著鮮血。

“大膽奴婢,主子還冇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奴婢指手畫腳,是誰教的你這麼冇規矩。”

司蘭兒怒目圓睜,惡狠狠的瞪著地上的鬆枝,清脆的巴掌聲把大廳撕裂開。

楚雲嫻急忙把鬆枝扶起來,看著她臉上清晰通紅的手指印,痛心疾首。

“冇事吧?”楚雲嫻關心的詢問。

“冇事。”鬆枝委屈的眼淚不停的在眼眶打轉,捂著發燙的臉頰,所有的憤怒跟委屈都憋在肚子裡。

楚雲嫻讓婢女扶著鬆枝,扭頭看著司蘭兒,內心的聲音告訴她,不用客氣狠狠的一巴掌扇過去,替鬆枝討回公道,但是理智告訴她要冷靜。

見她的臉色微變,司蘭兒假裝不舒服坐下。

“臣妾莽撞了,實在是無心冒犯太子妃,看在臣妾懷孕的份上,太子妃大度不會計較的吧,正好有一事,臣妾近日深感身子不適,想請李太醫過來診脈。”

動輒就拿懷孕做擋箭牌,楚雲嫻放下躍躍欲試抬起的巴掌,她不能發火,也不敢發火,一子錯滿盤皆輸。

“好,本宮這就派人去請李太醫,讓他一定好好護著你這塊肉。”

楚雲嫻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字眼,應允司蘭兒的請求,叫來李太醫。

聽說是為司蘭兒診脈,李太醫的心裡慌了一下,幾番思量還是到了太子府。

見到李太醫,司蘭兒暴露本性,又是一袋金葉子咣噹砸在桌子上,將墨寒交給她的藥包也一併放在李太醫的麵前。

“這裡有兩樣東西,要麼帶走,要麼留下,留下的話你可要想清楚你家人的命,他們也會一起留下。”

李太醫惶恐的邁步向前,拿起桌上的袋子,裡麵瀰漫著濃烈的藥味。

“附子粉。”

“把它放在雲熹閣的後院,”

“明白了。”李太醫假意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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