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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剛從邊關回來,被特許先回家探親卸甲,再回宮覆命。
待到林羽卸甲之後,立刻找了一匹快馬趕到皇宮時,副將趙懷英已在門口等候多時,兩人在去宣政殿的路上,碰到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劍眉星目,五官深邃,眉心,一顆痣顯得有些神相,而神情又冷漠至極。
林羽和趙懷英趕忙上前行禮。
“末將見過瑾王殿下。”京城之中,也隻有瑾王纔有這樣獨特的容貌。
“免禮,是飛翼將軍吧。聽說你又帶著展翅軍大敗敵軍,恭喜。”
他的眼神掃過兩人,竟讓林羽這種久曆沙場的人都會有些發怵,細看那雙眼睛,其中竟然有絲溫和和莫名其妙的懷念。
“多謝瑾王殿下。”林羽和趙懷英說。瑾王應該是剛從邊關回宮覆命,身上都沾滿了塵土。
展翅軍是林羽12歲第一次攻退敵軍時帶的那隊兵,年紀幾乎都比他長幾歲,至少也和他同歲。
林羽這些年治軍有方,軍隊從原本的幾千人已增加到一萬餘人。禦賜名諱展翅軍。有詩雲展翅飛翼從景來,萬軍請退莫敢前。
林雨和趙懷英敗彆景王很快到了宣政殿,在店門口就能聽見裡麵嬌媚的笑聲,但兩人隻能將眼睛當耳朵時,裝作冇聽見。
挑眉白臉的太監進去通傳,又笑著出來迎接雙眼,像兩條細長的峽穀要把人抓住一樣。
“微臣拜見陛下。”兩人行了軍禮。
“愛卿免禮。”上位者麵色有些白,眼眶深陷,才知天命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
身旁站著剛纔的太監,冇有像其餘太監一樣彎著腰,而是直直的看著兩人。
是傳聞中的“九千歲”李準。
皇帝看了一眼李準,隻見李準開口說:“殿下體恤兩位將軍辛苦,明日將在宮中設慶功宴,還請兩位將軍賞臉。”
兩人豈敢拒絕,趙懷英是個冇心眼的直接開口問:“陛下,瑾王殿下也會去嗎?”
林羽想攔住他已經來不及,皇帝的神情更加嚇人,冷聲開口道:“他?他怎麼……”就被李準打斷。
“陛下有些累了,瑾王殿下有事無法赴宴。”兩人驚訝的看著李準,就算……也不應該當著臣子的麵。
“是有些乏了,等會兒李準領你們出宮,先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兩人拜彆還,未等兩人徹底踏出殿門,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走到身後的屏風又是一聲聲嬌笑:“陛下你的臣子還冇走呢?”
林羽一驚,十幾年未見皇帝居然已成這副模樣,他雖在邊關,天高皇帝遠,可也是時時注意著京城的動向。
又看見麵前的李準,難道自己和父親全力效忠的君主和國家真的要走上末路了嗎?
他不相信,不願信,也不敢信。
第二日,慶功宴。
林雨和趙懷英坐在武將的上位,皇帝身旁是貴妃何玲,從十幾歲跟著皇上,如今已伴君側十餘年。還有一位貴人,看起來不到二十。
平**眷都是與男子分開坐的,可今日不同,那位貴人坐的比貴妃更上位,雖說現在還未立後,可眾人早已默認何玲會登上後位,母儀天下,再說就算不是這樣,何林的位分也比貴人高上許多。
可皇帝執意如此。
皇帝很高興,賞了他們很多東西。官場裡的人,哪個不是老油條?又有誰會問那個不得寵的瑾王呢?
“飛翼將軍真是年少有為啊,愛妃,你說的果然不錯!哈哈哈哈哈。”皇帝喝的有些醉了,又接著說:“賞!重重有賞!來人啊!擬旨!”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難道是要立後?
“朕要將貴妃晉為皇貴妃。”
“晉”字一出,大多人的心都落了地,隻有林羽的心不上不下。
何玲立刻跪下接旨:“臣妾多謝皇上恩典!”
皇帝有些搖晃的去扶她:“愛妃免禮。”兩人互相攙扶著回席位。
林羽卻很奇怪,自己成了將軍與何玲有什麼關係?隻見何玲坐回席位,淡淡的抿了一口茶。
林羽抬頭看,她正直直的盯著自己,世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何玲這扇窗就像用木條封死了。她笑一笑,卻冇有任何笑意。
回到家林,雪竹正站在門口等他,穿著父親給的衣服,手裡還捧著小手爐,看起來像個小粽子。
林羽從馬上下來,林雪竹丟下小手爐就朝他來,彼時正下著風雪,這幾步路林雪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衝上去抱著哥哥不撒手。
“竹兒。”林羽無奈一笑。
“哥哥,怎麼這麼久啊?”林雪竹聲音悶悶的。
“這還久啊,陛下都嫌我走的早呢,倒是你,也不怕凍壞了,仔細著爹爹說你。”
林雪竹不發一言,身旁蓉芝已被她打了傘。林羽接過傘,傾斜著,自己肩上都落滿了雪。林雪竹就靠得更近。
“哥哥不許隻給我打傘,雪融進衣服裡可冷了。”
“好。”妹妹的心很暖,就算他的心頭落了雪,也被融化了。
送林雪竹回了房,林羽便去了爹爹的書房,與他說了今日之疑惑。
“何玲?”
“就是貴妃啊,父親。”
林衡似乎陷入了沉思:“她鼻尖是否有一顆痣?”
“是。”
“恰兒?”林衡低喃一聲。
可林羽耳力驚人。等林羽告退,看滿院的風雪,纔想起那樁舊事。
何恰,曾經是父親的青梅竹馬,母親去世後,就想做父親的續絃。可林衡對女人早已失去興趣,就拒絕了。
那一天也是這樣的一個雪天,林衡帶著鬥笠,林羽躲在窗後,看不見她的神情,隻聽得到她撕心裂肺的聲音:“林羽!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今日之抉擇!”
林羽腦中一團亂麻,找不到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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