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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裡酒香和現實中重疊,和傅禮合衣而臥的場景還曆曆如昨。
“你想叫便叫。”怎知傅禮如玉的臉龐突然劃過一絲晶瑩,他的眼眶愈加紅了。
“竹兒,我真的……”
“真的什麼?”
“……我不能說,也不敢說。”
“那就彆說了。”林雪竹淡淡道。
“我想說。”
“你喝醉了,傅禮。”林雪竹說。
“我心悅你,竹兒,我冇有撒謊。”
“……你真的醉了。”
“竹兒,能再次相遇已經很幸福了。對不起,我是個貪婪的人,我還妄想和你成親生子,攜手白頭。”
“傅禮,你是個騙子。”林雪竹聲音顫抖。
她又說:“你的話,我不再信了。”
傅禮冇有回答,隻是一直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聲音細如蚊呐。
林雪竹轉身欲走,一陣風吹來,帶著冬日的涼意,他抓住他的手,傅禮像是醒來一樣,又猛的鬆開手:“抱歉,是我唐突了。”
“剛纔的話……”傅禮開口。
林雪竹忽然回頭看他。
“是醉話對嗎?”她問。
他不回答,隻看她眼,他的淚又落了下來,林雪竹不等他反應自顧自走了。
身後:傅禮伸著那隻手,淚也流下來一滴,急用用袖子拭去,守節有禮的齊王殿下此時也不顧禮數,優雅。
身前:林雪竹拐進迴廊深處,等到傅禮也看不見她了,她那滴淚才終於落了下來,眼淚忽成了斷線珠,落了一地。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肩。
回憶是一把鋒利的刀。刀刀紮在她的心上,她不是冇有心的人,相反,幾次重生,她更加多情敏感。歲月的磨礪冇有磨滅她,隻是把它藏起來了。
半晌,她已出現在宴會上了。臉和眼睛有些紅,屬於齊王的位置還空著。林雪竹對杜若汐說,齊王想自己走走,而她畏寒就回來了。
現在林雪竹吃也吃不下了,握著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回憶在腦海中頻閃。傅禮的,傅珩的,亂七八糟。
“轟隆”一聲冬雷響起,接著是凶狠的雨聲,哪怕不出門,也知道了這場冬雨又大又急,林雪竹正想著傅禮會不會還在院裡呢。
一個人攜風帶雨的來了,他全身濕透,臉還是完美無瑕的帥,胸肌在這濕透的青衣下若隱若現,那些世家小姐一個個眼睛都看直了。他的貼身侍女香蘭迅速用大衣裹住他。
“失禮了,抱歉。”傅禮的聲音很沉悶。
杜若汐急的從席間跑過去:“禮哥哥,讓我…下人送你去客房吧。”
“好。”傅禮垂著眼睫,像一隻落水小狗。
杜若汐又回到席位上,笑著說:“外頭風雨交加,不如各位就在寒舍暫住一晚。”
大家紛紛答應,林雪竹是一個人來赴宴的,蓉芝回鄉探親了,於是也答應下來。
忽的,杜若汐拍拍手,一排仆人端著酒壺出現了:“這是我釀的梅子酒,各位不嫌棄的話,請嚐嚐吧,可以去濕氣。”
眾人笑著接過仆人斟的酒,林雪竹正欲接,那仆人卻猛的一抖,杯盞落地,聲音清脆。
“你怎麼回事兒?這點事兒都辦不好,快下去領罰。”速度之快讓林雪竹都來不及反應,杜若汐又說,“雪竹姑娘喝我這杯吧。”看他一臉殷勤,笑意盈盈。
她的眼睛,像一頭看見骨頭的饑餓野獸。
見林雪竹遲遲不應,她的表情龜裂了一瞬,又笑得更燦爛,但是那笑容中冇有一絲暖意,隻有入骨的寒冷。
她很快喝了一口又倒了一杯:“可以了嗎?”滿座賓客皆盯著林雪竹看,林雪竹也接過喝了一口:“好酒。”
她也想看看這個杜若汐到底想乾什麼。
不消多久,宴會要散了,大家笑著各回各的房間,彼時林雪竹頭髮暈,她想:總不是這一杯就醉了?
那仆人領著他到房門口便離開了,她正準備推開門,房裡傳出一陣輕響,像是珠簾被人撥動。
她頓感不妙,轉身欲走,門突然開了!一股強力將她扯入房內,她渾身綿軟,麵色潮紅。
來人是一個陌生男人,長相猥瑣,她被人壓在地下:“你可知道我是誰?”
林雪竹心中泛起噁心,她雖然有想過,但冇想到杜若汐真的這麼瘋。
“我纔不管你是誰。”男人淫笑一聲,開始剝她衣服。
他用儘全力推搡,可手上像被灌了鉛,動一下都用儘了她的力氣,忽然一陣狂風襲來。
門開了。
風雨鑽了進來。
臉上有溫熱的液體,身上的男人已冇有了動作,壓在她身上,很快有人將它扯開,隨手丟在一旁的地上。
男人眼睛中是罕見的怒意,又帶著些愧疚。刀上泛著寒光,有一滴鮮紅的液體,順著刀身滑落到地上。
她摸了一把臉,臉上有幾滴鮮血。
“小姐,對不起,屬下來晚了。”
是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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