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眼神一瞥,淩厲視線落在花春流身上,不顧酒桌上的歡聲笑語,直接發難。
“九妹,栽培天榜使者一事,關乎整個天榜的安危,應當由半數魁首同意,方可成行。”
“葉賢還未經魁首們審視,你便私自決定,往輕了說,是行事魯莽。”
“往重了說,就是無視天榜興衰,按照幫規,可直接罷黜你魁首之位!”
和諧友愛的小木屋,瞬間變得充滿火藥味。
起初,葉賢以為這玉佩隻不過是花春流的個人信物罷了。
冇想到,竟然象征著天榜使者的身份。
所謂天榜使者,來的路上,葉賢聽花春流提起過。
說白了,就是天榜的代言人,專門幫天榜乾一些不便出手的事。
葉賢現在的身份已經夠多了,可不想再成為什麼天榜使者,陷進殺手圈子裡。
葉賢一邊滿臉陪笑,一邊伸手摘盤龍玉佩。
“沈魁首,您誤會花姐姐了。”
“事情是這樣的,上次花姐姐從我這買了一批酒,因為身上銀子不湊手,就用這盤龍玉佩抵債。”
“這樣,玉佩馬上物歸原主。”
麵對葉賢的解釋,沈淵根本不為所動,冷裡眼神一瞥。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再囉嗦,把你的舌頭剁下來!”
被沈淵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葉賢一臉不爽。
尼瑪的,老子舔著臉,拍了這麼久的馬屁,熱臉貼到冷屁股上了?
就在葉賢摘下玉佩之前,手腕卻被一把抓住。
花春流似笑非笑,眉宇之間儘是不屑。
“沈淵,這齊城地界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指點點了?”
“我覺得葉賢行,他就行。”
“就算冇資格成為天榜的使者,至少成為齊城地界的使者,足夠了。”
“原因無他,我說的!”
同為魁首,花春流和沈淵向來不對付,隻因這沈淵仗著自己排位比花春流高。
總是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教花春流做事。
花春流何其的高傲,豈會屈居人下?
況且,這天榜十大魁首,雖然排名不同,但都是平級關係。
頂多根據年齡不同,以兄長或大姐相稱。
見花春流如此強硬,沈淵不由眼睛微眯,語氣更是陰冷幾分。
“怎麼,九妹是覺得靠上了這淩月堂,手裡有錢有糧了,就可以恣意妄為了?”
“還有,這小子算什麼東西?”
沈淵瞥了葉賢一眼,眼神鄙夷至極:“一個隻知道溜鬚拍馬的廢物罷了!”
“這等毫無底線的奸猾之人,稍微遇到點高壓拷問,便會竹筒倒豆子,將天榜秘密儘數泄露。”
“重用如此廢物軟蛋,若是日後天榜出了什麼差錯,你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花春流毫不退讓,這齊城地界的各路殺手,皆要看她的臉色行事。
沈淵或許在自己的轄區,可以呼風喚雨,但是到了齊城地界,也得趴著!
指責葉賢,意味著打花春流的臉。
這廝早就想把花春流擠下去,將齊城地界納入囊中,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原因無他,隻因這齊城地界,相較於其他地區,局勢最亂,也油水最多。
朝廷、山匪、義軍、殺手、流民。
各路勢力糾纏不休,而且形成了詭異的平衡狀態,如此一來,雇凶殺人就成了家常便飯。
而且,每個魁首,每年向天榜總舵供奉多少銀錢,直接關乎魁首的位子能不能坐得穩。
餵飽嗷嗷待哺的眾口,是天下所有勢力和組織,共同麵對的難題。
花春流冷哼一聲:“若不是給五爺麵子,這裡哪有你的位置?”
這句話,直接戳進了沈淵的心窩子裡。
越是在意權勢之人,越是忌諱挑釁。
沈淵猛然站起身,眼神冷厲至極:“花春流,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
“你不是號稱神難渡嗎?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超度得了我!”
花春流不甘示弱,緩緩起身,迎上沈淵的視線,嘴角勾勒出一抹輕蔑弧度。
“等我打斷你的腿,看你拄著柺杖,還怎麼追魂!”
二人火藥味十足,大戰一觸即發。
詭異的是,五爺和殺人醫,以及八門皆死,三位魁首,非但冇有勸架的意思。
反倒各自端著酒杯,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架勢。
很顯然,花春流和沈淵之間的衝突,不是第一次了,五爺他們早就麻木了。
葉賢和林英對視了一眼,連忙起身當和事老。
林英安撫花春流,葉賢則衝沈淵滿臉陪笑。
“沈魁首,彆介呀,大家都是自己人,至於嗎?彆傷了和氣。”
“既然沈魁首不喜飲酒,我讓下麵準備些好茶孝敬您,如何?”
“都消消氣,自家人,有什麼過去不去的坎兒?”
葉賢都快把臉貼到沈淵的屁股上了,沈淵卻根本不買賬。
眼神一瞥,極儘鄙夷之能事。
“自己人?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若不是看在五爺的份上,你且跪在門外伺候著!”
“我知道,你是葉方城的獨子,那又如何?隻要我願意,隨時殺光你葉家!”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
無論沈淵如何嘲諷葉賢,葉賢都無所謂。
但是殃及葉賢的家人,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況葉賢?
葉賢臉上依舊是嘿嘿傻笑,腳下已經不動聲色地挪動,挪到花春流身後。
然後……
葉賢的表情,一百八十度轉變,臉上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睛也細細地眯了起來。
“你殺我全家?信不信我隻要有一條命,就屠你滿門,刨你祖墳,把你挫骨揚灰,扔去喂狗?!你什麼狗屁玩意,叫你一聲魁首,還真當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此言一出,沈淵先是一愣,緊接著眼神噴火。
“找死!”
五爺則是滿臉笑意,心中暗歎,看來這個葉賢,不僅會溜鬚拍馬,關鍵時刻也是能硬起來的。
殺人醫陳師行,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捂著肚子,直接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小子,真是個人才。”
“沈魁首,要我說算了吧,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花春流和葉賢聯手,你就算再強,也不可能活著走出淩月堂地界。”
“這做人呐,得識時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