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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莊稼收成如何，要看天意，與人力無關，葉公子就算願意花錢，難道還能買通老天爺不成？”
鄭興安顯然不信葉賢說的話，但他哪裡知道，葉賢前世雖然是個醫生，但大學的時候興趣廣泛，除了醫學，對建築學也小有涉獵。
雖然他未必能畫出一張精確的水利工程圖紙，卻知道在上千年的時間裡，人類對水利工程有哪些關鍵性的改進。
他得意一笑：“我的確冇法買通老天爺，可誰說莊稼收成如何，就隻能看天意了？”
他話音落下，鄭興安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斜過，看向了葉賢。
自古糧食收成都隻能靠天，就算人力能有所改變，也隻是緩解而已，可葉賢說得如此信誓旦旦，他倒也想看看葉賢能有什麼辦法。
“大人，齊城中有兩條大江橫穿，就算是大旱的年歲也從未斷流，若我能將這些水存住，等來年要用水時，再以水道和水車運輸至田間各處，用以灌溉土地，大人覺得這莊稼，還能收成不好嗎？”
葉賢話音落下，鄭興安原本有些輕蔑的神態瞬間變的凝重，瞳孔驟然緊縮：“你是打算仿效李冰疏通都江堰那邊，大興水利？”
“有何不可？”
葉賢反問道。
“嘶。”
鄭興安倒吸一口冷氣，李冰修建都江堰，為蜀郡帶來數百年風調雨順，旱澇保收，讓蜀地有了天府之國的美稱。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對，都江堰修建，足足用了八年時間，難道你打算將八年的工程，半年就給做完了？”
“自然不是，都江堰修建雖然耗時費力，但它惠澤的乃是整個蜀郡，我隻需修建幾座小小水壩，再開辟幾條水道，隻為了灌溉這幾座縣城的土地，雖說也是個大工程，但最多隻需要一個月時間便可竣工。”
“如此便好。”
如今這天下動亂，八年之後鄭興安還能不能或者都兩說，他當然不會支援葉賢做事。
可葉賢若隻用一個月時間，等完工之後，他也能藉機向朝廷邀功，還能有機會撈到好處。
但葉賢的想法卻著實震撼到了他，若他當真做成此事，那可就不隻是一個商人，而是整個齊城的大恩人了。
“冇想到葉公子竟有如此宏韜偉略，這麼說來，你賺些銀子也是應該，甚至我都想用府庫的錢貼補給你。”
鄭興安感慨說道，對葉賢的態度也從原本的輕蔑，變得鄭重起來。
“哦？大人若是能補貼我一些錢，那當然最好不過。”
葉賢可不會放過這種撈好處的機會，立刻湊上前去，興奮問道。
這話讓鄭興安為之一愣，冇想到葉賢的臉皮竟然這麼厚，可剛纔的話也是自己說的。
他連忙咳嗽兩聲，才道：“隻是當今國庫空虛，府庫自然也冇有多餘的錢，隻怕此事還得葉公子自己想辦法了。”
葉賢心中對鄭興安一陣鄙視，但表麵上依然表現出一臉無奈：“也罷，所謂能者多勞，誰讓我葉賢心地善良呢。”
兩人又是寒暄幾句，葉賢也很識趣的起身告辭。
隻是等葉賢離開之後，鄭興安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葉賢可不會知道鄭興安心裡想的什麼，他也不感興趣。
離開知州衙門，他便回到了青雲縣，又到紅姑小院安排人手給鄭興安送去一罈青雲茅台，這纔回到葉家。
他纔在馬汀縣承諾了要開放信用貸，自然需要提前去準備錢。
雖說一戶人家不過二百文錢，馬汀縣上下兩千戶人家，也不過四百兩銀子的貸款，可葉賢卻有更大的野心。
但他剛一進家門，就見到老葉正躺在一張搖椅上優哉遊哉的吹著風，見到葉賢回來，纔打趣道：“喲，我們齊城的大英雄回來了？”
“啊？”
葉賢為之一愣，他當然知道葉方城並非說的反話，但他還是好奇追問了幾句，才得知原來自己在馬汀縣的事蹟，已經在周邊縣城傳開了。
麵對葉方城的誇獎，葉賢頗有些羞澀的撓了撓頭：“嘿嘿，不過是一點小手段罷了。”
但葉方城卻在這時沉下臉來，冷冷說道：“小手段？”
“不錯，我知道你如今有不錯的號召力，賣酒的行當也賺得風生水起，可你知道你在馬汀縣做的事情會有多大影響麼？”
葉賢茫然的看著老葉，葉方城以前很少會如此嚴肅的跟自己說話，這次顯然是觸動到了他的什麼底線。
果然，老葉的輸出還冇有停下：“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是當真想做個善人，還是為了賺百姓們的錢。”
“你若是想做善人，就不要用葉家的名義，一旦開了這個頭，以後這個口子隻會越來越大，所謂升米恩，鬥米仇，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若你想賺錢，我想那白酒生意就很不錯，無論如何都不該對百姓們下手，雖說這次你做的並不過火，可人的貪婪隻會越來越旺盛，等你哪天控製不住的時候，便是葉家亡在你手中的時候。”
葉方城的語氣極其淩厲，葉賢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冇點正形的老爹認真起來的時候，原來這麼可怕。
但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連忙解釋道：“爹，我想你是誤會我了。”
“誤會？”
葉方城也為之一愣，他在聽說葉賢的舉措時，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剛纔和葉賢說的話，也是他想了很久的內容。
可葉賢一句誤會，反而讓他更弄不明白了。
自己這個以前遊手好閒的兒子，難道還能有什麼更高深的想法？
既然是自己老爹，葉賢也冇有賣關子的意思：“父親，你可知道當今天下什麼行當最賺錢？”
“什麼意思？”
葉方城反而被葉賢給穩住了，賺錢的行當多了去了，可要說哪個最賺錢，他一下子還真說不出來。
但葉賢卻在這時咧嘴一笑：“自然是人人都需要的東西最賺錢。”
“你這不是廢話。”
葉方城給了葉賢一個白眼，可他話音剛落，臉上的表情就頓時僵住，看向葉賢的眼神也變得古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