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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室。
陸輕舞在等待徐老的時候,注意到了牆上新掛的一幅畫。
畫中以山水為主,卻是泛著一股霧氣繚繞的感覺,似乎是在一個峽穀中。
突然,眼角餘光在畫中掃到一抹隱隱的土黃色。
儘管稍縱即逝,卻是讓陸輕舞心中一驚,忙要伸手去觸摸。
“主子!”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徐老的聲音。
陸輕舞眼底閃過一抹冷光,轉眼恢複如常,轉頭看著徐老。
“恭喜主子獲封百裡縣主,哪日主子去驗收封地可要帶上徒弟我,也去那百裡牧地長長見識。”
徐老轉身關門的時候,趁機打趣。
然而,當他回過頭時,卻見往日很喜歡接說笑的陸輕舞,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讓他莫名有些心驚,正要問道,陸輕舞率先開口。
“今日來有要事,黃泥爐到底是怎麼來的?”
陸輕舞問完便眯著眼眸,不放過徐老臉上的一絲表情。
畢竟當日他將爐子相贈時,就對爐子的來曆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如今冷司夜因為黃泥爐的炸燬而危在旦夕,陸輕舞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主子怎麼想起這回事?敢問出了何事?”
這個話題有些突然,徐老緩了緩神才反應過來,眼眸一轉,問道。
“爐子被我炸了。”
陸輕舞開門見山,走到徐老麵前,冷冷地盯著他。
“當日贈予我爐子的時候,那些想交代的話,今日不如都說出來。
我隻想救人,至於這尚鬆堂的其他秘密,我從不關心。
但若是讓我發現你有隱瞞,那就怪不得我了。”
話落,在徐老糾結閃爍的神色中,陸輕舞唇角微勾,指尖輕彈。
旋即,白色粉末如精靈般,飛速進入徐老的七竅。
“真言蠱?”
徐老捂著胸口退後一步,不可置信地看著陸輕舞,麵上又驚又喜。
這可是他求了半生都未得的寶貝。
若是他有這等施蠱之術,又何用隱姓埋名,來這異國他鄉當半流放的細作?
必然能痛痛快快地報當年之仇!
“冇錯,中了此蠱,會在一個時辰內問什麼答什麼,並且絕無謊話。
據我所知,這西封大陸由於先天條件製約,並未興起蠱術。”
說話時,陸輕舞一直在仔細地留意徐老的神色。
發現在她說前半句時,徐老表情並冇有大的觸動。
然而,在談到這蠱術在西封的難得時,徐老眼底閃過稍縱即逝的波瀾。
“今日得罪了,待救完人,我便將此蠱術教予你,也算對得上平日的一聲‘師父’。”
話已至此,徐老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也許一切都是註定。
接著,他便說起當年撿到黃泥爐的往事。
他因為與師家意見理念相左,便負起出走,要另立門戶。
在山窮水儘之時,忽然得一夢,去了一個霧氣繚繞的山穀。
醒來後,夢中的記憶幾乎都想不起來,隻是記得有個老者交代他將‘寶貝’保管好,等到有緣人來開啟。
本以為隻是荒唐一夢,不料第二日陰差陽錯地幫了一個乞丐,乞丐將懷中的黃泥爐送給了他。
接著,便遇到了掌櫃,二人一起創辦了尚鬆堂。
“意思是這爐子的來曆可遇不可求?!人命等得了那麼久嗎?”
陸輕舞心裡惦記著冷司夜的傷勢,正要起身準備去倉庫看看線索。
這時,徐老忽然大手一揮,轉眼牆上的山水畫便脫落,飄到了他的手上。
“主子,不瞞你說,自從將黃泥爐贈予你後,那個夢便又多次出現。
雖然每次醒來後隻有一點記憶,但幾個月來我都將它畫了下來。”
徐老說著,便將畫遞給陸輕舞。
“那黃泥爐已然有了靈識,即便爐身被毀,隻要還有一縷殘留的爐氣,就有機會找到它的元魂。”
寒王府,冷司夜的書房裡。
陸輕舞將山水畫攤在桌上,細細摸索著白日餘光掃到土黃色的那個地方。
她確定白日冇有眼花,這畫卷確實與黃泥爐殘留在鳳靈空間的爐氣有所感應。
這恐怕是她現在唯一的線索。
然而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陸輕舞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畫卷那裡卻毫無動靜。
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
陸輕舞收回精神力,皺著眉頭癱坐在椅子上,開始細細回想徐老的話。
忽然,她坐起身子,喃喃道。
“徐老的夢境,是在我接手黃泥爐開始清晰的……”
而她這段時間,一直將黃泥爐放在鳳靈空間裡。
看來,隻能寄希望於僅剩的那絲爐氣。
思及此,陸輕舞咬咬牙,目光變得堅決,有了一個冒險的想法。
行動前,陸輕舞去了冷司夜的房裡。
冷司夜一直在用極寒之氣鎮壓體內的毒,身體卻是異常滾燙,但她知道這隻能支撐最多十天。
陸輕舞不顧那寒氣的侵襲,緊緊抱著他,感受著他滾燙的身體,眼眶濕潤。
“阿夜,我又要去以身犯險了,我一定會找到黃泥爐的的元魂,找到給你解毒的辦法。”
夜晚分外安靜,看著冷司夜絲毫冇有迴應的模樣,陸輕舞的淚珠止不住地流。
“對不起阿夜,我不知道用黃泥爐趕走魔頭,會傷害到你……
你一定要好起來,就當為了我,你若是因此時說我,我保證乖乖地聽,好不好?”
陸輕舞此刻多希望冷司夜能像以前那樣,因為她不顧安全的衝動,而生氣地教訓她。
但冷司夜隻是安靜地被她抱著。
忽然,陸輕舞感覺到冷司夜身上的寒氣有所減弱。
“阿夜,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
陸輕舞驚喜地抬起頭。
儘管冇有得到迴應,陸輕舞卻從悲傷的情緒中,出來,打起精神。
“阿夜,借你一樣東西。”
陸輕舞將冷司夜扶著坐起來,拿出神獸石。
接著將二人的手指都咬出一滴血,二指相觸,血滴相容。
將鳳靈空間的爐氣引到神獸石中,用血封存。
“吱呀。”
陸輕舞推開房門,看了眼新侍衛。
“你叫什麼名字?”
“稟王妃,末將成峰。”
陸輕舞忍著心口的不適,微微點頭,沉聲吩咐。
“成峰,既然你是冷司夜親自找來的人,我相信你的能力。
這十日除了我,任何人不準進去,拜托了。”
成峰眉宇微皺,王妃此話為何有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斂下心中的疑慮,成峰恭敬應下。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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