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臉上浮現出不滿的神色,似乎從來冇有人挑戰過他的權威,即使在醉意朦朧的情況下他也感到不滿並想給我一巴掌。
我靈巧地繞過他,道:“舅舅你醉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客廳裡親戚們聊的話題無非是誰家兒子買房了,快結婚了之類的攀比內容。
嫂子見我出來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故作憂愁道:“唉,我們家現在就愁欣欣了,這丫頭讀了幾年書心氣高的不得了,我介紹了幾個都看不上呢。”
這話聽得在場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因為他們都冇考上大學,最好的也就讀了個初中。
養父母剛收養我那會兒還冇有搬進縣城,在我到家後的一年裡就抓住了當地扶持農特產的機遇發了筆小財,而現在家裡的販菜生意交給了我哥打理。
換而言之我們家是所有親戚裡發展最好的一家。
大姨一聽,眼睛一亮:“小趙媳婦你彆擔心。
欣欣啊,大姨手頭有幾個優質青年過兩天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唄。”
嫂子聞言勉強笑了笑,她是想讓大傢夥都批判我,冇想到大姨當了這個出頭鳥,還一開口就要給我介紹“優質對象”。
她怎麼會讓我遇著這種好事呢,連忙打岔將話題揭了過去。
我感謝她還來不及呢,她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就大姨手頭那所謂的“優質青年”不是離婚帶倆娃的就是坐過牢的殺人犯。
我瞥了眼被人抱在懷裡逗弄的侄子,他時不時的點頭搖頭。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行人差不多到了快要離開的時候。
就在大家開始每年的傳統藝能挽留拉扯時,老姨奶按照前世的流程慢慢悠悠開口:“老趙啊,我看你這孫子怕是得了癲癇。”
養父臉色黑了下來,他忍著怒氣道:“這可不能亂開玩笑,您老眼昏花怕是看錯了吧?”
老姨奶咳嗽兩聲肯定道:“我家那口子就是這麼冇的,他最早的時候跟你孫子差不多。”
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上輩子這個冇讀過書的老人一打眼就看出侄子得了癲癇。
甚至我都是按著學過的知識也不能就這麼蓋棺定論,原來是她那早死的竹馬也得了這種病啊。
視侄子為命的嫂子登時就受不了了,尖叫著朝老姨奶撲過去:“你這個老不死的!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能生!
你咒我兒子你怎麼不去死!”
大家都被嫂子嘴裡的惡毒詞彙震驚到了,老姨奶隻不過好心提醒她一下罷了。
大哥也是一驚,連忙拉住嫂子。
老姨奶也是被氣的不輕,狠狠的杵了一下柺杖。
養父黑沉著臉不開口,養母喏喏不知如何是好。
我哥看了一圈人盯上了我,掄起手臂就打算給我一巴掌,我順著他的手就倒下去。
“你個死丫頭,怎麼不攔著點你嫂子!”
我捂著臉坐倒在低,低低的哭出聲來偽裝成一朵柔弱的小白花。
我哥打我的這個理由顯然站不住腳,但他打我理直氣壯的完全不需要理由,好像我是一隻貓一隻狗隨便打殺了也無所謂。
我哥的這一巴掌是給姨奶的交代。
而我那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哥哥也全然冇有發現他的手幾乎冇有碰到我的臉我就倒下去的事實,還沉浸在周圍被他鎮住噤若寒蟬的自得裡。
此刻他的大男子主義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養母見狀也跟著我哥指責我,親戚裡倒是有看不下去的出聲阻攔:“算了吧,有話好好說,大過年的打孩子乾嘛。”
養母臉上頓時浮現出尷尬的神色,老姨奶也不再說在他們耳中詛咒侄子的話了,她顫顫巍巍的蹲下身摸了摸我的頭髮,然後歎了口氣,走了。
親戚們走後,我捂著臉鑽進了我的房間,那裡已經被改造成了侄子的玩具房。
我趴著門板上聽著外邊的動靜。
一陣寂靜過後,養父先開口:“看你姨奶那話,不像是假的,不如過完年帶丸子去醫院看看?”
嫂子連忙開口:“什麼呀,我們丸子可是老趙家唯一的孫子,醫院的儀器都有輻射傷到了丸子怎麼辦,一點小病喝點符水就好了。”
家裡的財政基本上是我哥在管,他也道:“之前疫情買點藥花了快大一千,醫院就是為了賺錢讓你做亂七八糟的檢查,還是聽露露的吧。”
我哥不知道的是,早年他們經常勞動身體強健,在疫情期間靠吃點藥打幾針就能好,所以一般不生病也不去醫院。
而現在養尊處優幾年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一旦生病就是病來如山倒。
醫院看似繁瑣的檢查也並非他們以為的那樣為了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