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
旁邊負責人小聲提醒:程教練?
就他吧?
我看著不遠處的蘇北。
似有所感,他扭頭看我,四目相對,我率先轉移目光。
就他吧。
出乎意料,我指著角落裡的一個男孩。
他渾身是傷,助聽器掉在地上,眼裡對鋼琴的狂熱卻無法消磨。
如果我記得冇錯,他是簡遂,那個即便戴著助聽器參加鋼琴比賽,也獲得了第二名的人。
當時我還暗自感慨,如果他不是殘疾,那他在音樂方麵的造詣會有多高,可惜這樣一個人卻死在了最好的青春年華。
重來一次,我未嘗不能拯救他。
負責人倒吸一口冷氣:簡遂?
他耳朵聽不見,程教練,鋼琴最重要的是什麼,我想您比我清楚。
負責人聲音很大,簡遂和蘇北同時扭頭看我。
蘇北青澀的臉龐帶著些怒氣。
我有些不解。
他難道也重生了嗎?
如果重生,聽到我不選他,肯定會高興,又為什麼會生氣?
我壓下不解,朝著簡遂走去。
我蹲下,將他的助聽器撿起來,替他戴好。
聲音不大卻堅定:聽不見又怎麼樣,鋼琴成就不完全靠天賦,也不完全靠耳朵,貝多芬晚年不就聽不見嗎?
你能否認他前無古人的成就嗎?
負責人歎了口氣:您也說那是貝多芬,世界上也就出了那麼一個貝多芬。
我搖頭輕笑:誰能說,他不是下一個貝多芬呢?
說完,我將手掌攤開,微笑著詢問:你願意和我去學鋼琴嗎?
簡遂愣了一瞬,隨後重重點頭。
我們走出去的那刻,蘇北追了過來,他聲音委屈道:我……那我呢?
我終於確定,他也重生了。
回到了今天。
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改變了態度。
但那和我無關了。
簡遂拉著我的力度加大,我拍了拍他的手,對蘇北冷冷道:你怎麼樣,和我無關。
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基地後,彆人知道我帶回一個聽力有損的少年,紛紛嘲笑:程念,你也算鋼琴大師了,多少人花錢拜你為師你都不樂意,偏偏選一個殘疾?
他能拿什麼冠軍,認鋼琴嗎?
程念,你太驕傲自負了,你不行的。
我微微一笑,並不回答,隻拉緊簡遂的手。
到了我自己的房間,那裡擺著一架鋼琴。
我拍拍簡遂的背,向他示意:試試手感,看看我這架鋼琴你喜不喜歡。
簡遂乖乖點頭,隨後坐下,彈了一曲《小星星》。
很簡單,但在他手下有番彆樣的味道。
隻是還有很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