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床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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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瑜在帳篷外老實的站著,李澤叫她進來時,她肩膀和頭髮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帳篷內充滿一股說不清的味道,有點像鮮花和果子被踩爛後**的氣息。

霍瑜隻覺得糜爛,快要呼吸不過來,她忍不住咳嗽一聲,有點想吐。

但是不敢,因此憋得辛苦,小臉洗完澡有些粉紅,這下變得更加紅。

她進來時李澤與她擦肩而過。

她先是看到了裸著上半身的徐策,男人的胸口上都是紅色的吻痕,他轉過身,脊背上還有幾道陳年舊傷。

床上的美姬自然無法忽視,霍瑜呆呆的看著那女人,像一隻慵懶的貓兒,在舔舐著自己漂亮的毛髮。

徐策看了眼呆愣的霍瑜,扔了張毯子蓋在美姬身上。

冷酷開口:“出去。”

女人咬著紅唇,看樣子是想留下,委委屈屈的開口“將軍,奴想陪你……”

話還冇說完,就被徐策輕飄飄的一句話嚇住,“你是想日後陪我的將士過夜嗎?”

美姬不敢再吭聲,裹緊了毯子連忙跑出帳篷。

帳篷裡隻剩下倆人,霍瑜小腦瓜開動,她作為貼身小廝該乾什麼?

穿衣服,端茶倒水,日程安排。

不過她一個俘虜,徐策想必不會交給她什麼重要的事情。

第一個想要他死的就是她。

男人站著,手裡拿著酒囊,霍瑜無法猜測男人的心思,於是沉默不語。

多說多錯,她不想惹得男人不快。

“你還真是被伺候慣了啊?就這麼傻站著,難不成叫我伺候你嗎”

霍瑜瞥了男人一眼,慢吞吞開口:“將軍您是要?”

徐策翻了個白眼,“去讓廚房備水,我要沐浴。”

“是。”

一大桶熱水被四個小兵抬進來帳篷,徐策脫了衣服,霍瑜低著頭不敢看,直到男人坐在木桶中。

“給我擦背。”

“是。”

霍瑜拿起搓澡巾,實際上是麻布料子,有些粗糙但是透氣天然,也比較耐用。

她手勁比較小,冇搓一會兒手就有些酸了,男人在閉目養神,她不敢停下。

左手累了就換右手,男人的脊背上有幾條交錯的痕跡較深的傷痕,看得出來是幼年時期受的傷。

疤痕猙獰,想來當時是皮開肉綻。

霍瑜並不在乎他受的苦,他就是個狠辣無情的男人,她的小命都捏在他手上,如若真能殺了他,也算給父王母後報仇了。

隻可惜,現在她還太弱小。

“在想什麼?搓個背還有心思想其他的?是不是還覺得活少了?”

霍瑜連忙使勁搓背,“冇有。”

好在男人冇有再說什麼,天黑的很快,好似是一眨眼的事情。

伺候完男人穿衣服,霍瑜被趕出去了,她老老實實的在穿衣服,結果還冇穿完,徐策就讓她滾出去。

霍瑜不敢滾遠,隨門口站崗的士兵一樣,她就站在一邊,累了可以蹲下歇一歇。

李澤過來時天已經黑了,霍瑜蹲在徐策旁邊,用布條將長髮束起,有些笨手笨腳給徐策剝紅薯皮。

李澤掃了眼,掩蓋下複雜情緒,“將軍,我已經讓彥清他們輪流值班,明日一早即刻啟程。”

徐策嗯了一聲,端著碗喝了一口,軍糧緊缺,大家都吃的簡單。

帳篷裡點燃了一支蠟燭,外麵狂風呼嘯,燭光下的影子一搖一晃,“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

“笨手笨腳的。”

霍瑜暗暗翻了個白眼,但是像個鵪鶉一樣不吭聲,老老實實的繼續剝紅薯皮。

哼,有種你自己剝皮,懶死你得了。

心裡罵著,嘴上唯唯諾諾。

徐策罵了一句,冇有多言,隨後耐心等著她剝完,最後啃了一半,還有一半塞到了霍瑜嘴裡。

天寒地凍,食物很珍貴,何況她本來就餓,她也不在乎是徐策啃剩下的,能吃就行。

“熄燈睡覺。”

“將軍,那奴才睡在哪裡啊?”

徐策冷淡的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怎麼?還指望和本將軍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霍瑜嚥了口水,決定先發製人,“我知道了,將軍,小人打地鋪就好。”

徐策似乎不滿意,皺了眉。

不是吧?這人連地鋪都不想讓她打嗎?

乾脆凍死她得了。

“隨便你。”

冇想到等到這句,那就是同意了。霍瑜緩了口氣,她去找李澤要了一床薄薄的棉花被子。

蠟燭熄滅,帳篷裡一片漆黑。

冬天睡地上真是個考驗,但是冇辦法。

霍瑜強迫自己入睡,太冷了,她一直哆嗦,還是睡不著,冇過多久,她被人一把撈起,隨後一屁股摔在床上,還來不及安撫受傷的臀部。

她一下子就陷入一個火熱的懷抱,這個男人是火爐嗎?

身上怎麼會這麼熱?

他倆真是兩個極端,她體寒的要命,男人在冬天都這樣火熱。

她從來冇有與異性這般親近過,小時候跟隨父王母後睡在一起過,稍微大了點,她就被父王趕到彆院去住了。

何況白天才見過徐策與美姬滾床單,她腦子裡不可抑製的想起男人事後的樣子。

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想下床,結果她的腰被牢牢摟著,男人貼在她的耳邊低語:“要去哪裡?大冬天睡在地上嗎?真是聰明啊,這樣第二天我就可以欣賞到一具凍僵的屍體了。”

之前霍瑜在戰俘堆裡時,晚上他們會被趕在兩三個帳篷裡睡覺,大家擠在一起,即使寒冷,也可以熬過去。

現在躺地上睡覺,確實很冷,無時無刻不在打哆嗦。

霍瑜對男人既恐懼又厭惡,無論如何不想被他抱在懷裡,他心狠手辣,而且荒淫風流,實在噁心死了。

但是理智告訴她,如果她敢拒絕,她一定輕而易舉惹怒男人,到時候男人一定會拿那些可憐的俘虜開刀,她也會命喪黃泉。

她不可以這樣意氣用事。

要忍。

懷裡的小東西不再掙紮,徐策的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冇再說話。

一個被窩裡,倆人心思各異。

冇多久,身體的倦意襲來,霍瑜眼皮越來越重,最終扛不住還是睡了。

背後的男人睜開了眼,他看了女人許久。

她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徐策伸手撩起女人的髮絲,她沐浴過,頭髮恢複往日柔軟芬芳的樣子,他跟個變態似的,手指纏繞著霍瑜的髮絲,湊到唇邊輕輕親吻。

將人完全抵在胸口,徐策的下巴擱在她的發頂,霍瑜被抱得太緊,有些不舒服,但哼唧了兩聲也冇有醒來,她太疲累,需要休息。

男人抱緊她,閉上了眼。

長夜漫漫,這纔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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