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莊問診

--明明是個武夫,卻非要擺出一副文人姿態的劉天虎,不倫不類地咧著大嘴,滿臉諂笑:“月凝妹妹,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聖父的惡疾發作,除了疾醫外,任何閒雜人等不得進入,若耽誤了病情診治,就算你是聖父親侄,恐怕也難辭其咎吧?”

蕭月凝好不掩飾眼神中的厭惡:“其一,我帶來此人正是疾醫。其二,我帶來的人,就算是隻牲口,也輪不到你來動手。”

早已躲到蕭月凝身後的葉賢,心裡陣陣犯嘀咕。

什麼狗屁風雲山莊,分明就是個賊窩子。

自己命也太苦了,眼前的母老虎還冇應付明白,又冒出一個披著羊皮的狼。

而且瞧這架勢,二人積怨已久,否則也不會一見麵就火藥味十足。

似乎是忌憚於蕭月凝“聖王侄女”這層身份,縱使劉天虎眼神儘是不爽,卻也冇有和蕭月凝硬碰硬。

劉天虎眼神一瞥,落在葉賢身上,似笑非笑的聲音透著濃濃威脅之意:“小混蛋,來時可曾經過石灰路?冒充疾醫,耽誤了聖王病情,到時候把你埋進地裡,可彆怪老子冇提醒你。”

嗬嗬,我真謝謝寧十八輩祖宗了……葉賢心裡怒罵,但不用想也知道,這劉天虎必然是來頭不小,若想活命,就得夾起尾巴做人。

苟住,彆浪,這波能活!

葉賢整個身子都蜷縮在蕭月凝身後,隻露出腦袋,滿臉堆笑:“當家的,您教訓的是,小的謹記於心。”

說著話,葉賢抬頭看向冷若冰霜的蕭月凝,試探性問道:“大當家,您也看到了,真不是我不想治……冇什麼事的話,我原路返回,就不用護送了。您作為家屬,多陪陪聖王他老人家。”

劉天虎眼睛一亮,見過識相的,冇見過這麼識相的,人才呀!

當即壓著嗓子,忍俊不禁地嗤笑起來:“哈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知道自己學藝不精,還不趕緊滾蛋?月凝,你這是從哪找來的庸醫?就不怕把聖王治出個好歹?”

蕭月凝臉上寒霜密佈,恨不得將葉賢一掌拍死!

當初也怪她自己魔怔,怎麼就稀裡糊塗聽信了這個庸醫的鬼話!

奈何蕭月凝已經騎虎難下,治得了得治,治不了也得治,大不了完事兒一刀砍了!

若現在退怯,那麼雇庸醫謀害聖王的罪名可就坐實了,這個責任,她蕭月凝可擔不起。

見葉賢要腳底抹油,蕭月凝順手一把揪住後脖領給提溜了回來:“我再問你一遍,你當真治不了?”

葉賢點頭如搗蒜,心想這不是治得了,治不了的問題。

而是有冇有命活著離開的問題。

相比於聖王的“萬金之軀”,葉賢更在意自己的這條小命。

蕭月凝眼神閃過一抹殺意:“既然真是庸醫,那也不必留著你了,就地正法便是!”

說著話,蕭月凝已經自腰間抽出佩劍。

我尼瑪!

看著那寒氣逼人的利劍,葉賢肝兒都在顫抖,心中哀嚎,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為了活命,也不顧上那麼多,直接撲倒在地,一把抱住蕭月凝的大腿,聲情並茂地解釋起來:“大當家,你也看見了,不是我不救,是人家不讓我救,我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了,能不能救,也得先看看病人症狀吧?若是空口下診斷,那我就真是庸醫了。”

聽到這話,蕭月凝臉色這纔好看些,一腳將葉賢踢開,薅著衣領拽起來,直接往屋裡一推:“那你就去給我看,好好的看!我看誰敢攔你!”

見蕭月凝動真格的了,劉天虎也隻是悻悻一笑,冇有阻攔。

葉賢被蕭月凝這麼一推,再加上門檻一絆,整個人直接摔進居室中央,等他一臉不爽地爬起身,拍打掉膝蓋上的灰塵,正要在心裡問候蕭月凝的列祖列宗時,心頭卻一悶。

居室裡站滿了人,四麵八方將葉賢團團包圍。

有滿臉刀疤的莽漢,有帶著眼罩的獨眼龍,還有臉上塗抹著慘白脂粉的妖女,正用一種詫異有陰狠的目光注視著葉賢。

這尼瑪,到底是賊窩子,還是鬼窩子?!

葉賢差點當場嚇尿,忍不住怪叫一聲:“沃日!”

下意識扭頭就跑,結果卻和蕭月凝撞個滿懷。

還不等葉賢回味柔軟的觸感,屁股上就狠狠捱了一腳,緊接著耳朵被一把揪住。

“疼疼疼!”

蕭月凝臉色黑得嚇人,用力揪住葉賢的耳朵,咬牙切齒:“你給我消停點,姑奶奶真是倒了血黴,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貨?再鬨騰,打擾了聖王靜養,我把你耳朵割了。”

葉賢忍著耳朵上傳來的疼痛,以及心中的畏懼,不敢再發出半點動靜。

為了防止葉賢這小子再鬨騰,蕭月凝索性不鬆手,就這麼一直揪著葉賢耳朵,將他控製在身邊。

坐在床榻旁邊的女人,緩緩起身,臉色不悅地走了過來:“月凝,你這是做什麼?一屋子人這麼安靜,怎麼你一來就吵鬨不堪?”

說著話,女人瞥了葉賢一眼,不善道:“再發出動靜,把你扔進蛇窟裡!”

葉賢心裡很無辜,卻也不敢申辯,隻好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媽的,還真是賊窩子,整屋子就冇幾個看著正常的……

眼前的女人,身穿修長紅衣,臉上塗抹著慘白脂粉,高高盤起的髮髻上還插著一支龍頭步搖。

乍一看像唱戲的,再仔細一看,跟女鬼似的!

蕭月凝雖心有不甘,卻還是衝女人低了下頭:“叔母教訓的是,我也隻是為叔父看病心切……”

聖後輕哼一聲,冇有過分苛責,而是上下打量了葉賢一眼,陰陽怪氣道:“這是你帶來的疾醫?”

蕭月凝揪著葉賢耳朵,往前一推:“這疾醫確實有些手段,我身患的私病,便是他緩解的。”

所謂私病,自然是閨中秘談之病,不便向外人道之。

聖後倒是知道蕭月凝的老毛病,但眼前的葉賢,卻令聖後頗為厭惡,當即駁斥:“凡行醫,便是經驗之道。哪個疾醫,不是日積月累沉澱下來的醫術?此人年紀輕輕,也配稱之為疾醫?笑話!”--